“好，我扫码付给您。”

余河延扫码付完钱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外边的街道发起了呆，突然想起来爷爷爱吃青枣和油桃，小区外边刚好有一个水果店，待会儿给他老人家带些。

——

“嘿嘿，老李啊，这次我赢啦！”

“行行行，赢一次给你开心坏了，”老李眯着眼看向远处，“你孙子。”

“什么你孙子？接着下！我要再赢你几局！”

老李指着余远安身后说：“我说你孙子来看你了。”

余远安转过身，眯着眼看向老李指的方向，确定是自己的小乖孙后，余远安高兴地向周围的几个老头说道：“看到没？那是我小孙子！人长得标致！学习还贼好！”

魏老头摆摆手：“行了行了，每次都这么说，带着你孙子回家吧，把位置让出来给我。”

“嘿嘿，那我走了，明天再战。”

余远安快步走向余河延，嘴里喊着：“孙子，是不是想爷爷了。真懂事，还买了我最爱吃的水果。”

余河延看着爷爷身上的那套衣服，每次来都是这套，他说：“您是只有这一身吗？我上次买给您的那套为什么不穿？”

“哎哟，那身衣服我都舍不得穿，我决定收藏起来，”老爷子拍拍孙子的肩，“咱先上楼回家，有话坐着聊。”

小区里都是一梯两户，余远安独自居住在二幢三楼的302，爷孙俩向上走去，余河延发现有几家门上贴满了小广告。

“怎么贴小广告都贴到门上去了？”

“住的都是些老人，没心情管，那些贴广告的就越放肆了。”

“那你门上怎么没有？”

“我不一样，我那暴脾气，你看他们敢贴吗？”

两人来到了家门口，余河延一看，确实，除了那副春联，就没别的了。

自从奶奶去世后，家里原先摆放着的好多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屋子也比以前宽敞了多。

只要孙子一来，爷爷进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视机打开调到电影频道，余河延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又去爷爷的房间里抬了个小凳子出来，在茶几前坐下，打开刚才买的炸酱面狼吞虎咽了起来。

“怎么？你爸妈没给你吃饭？饿成这样。”

余河延嘴巴里塞得鼓鼓的：“没，不合胃口就没怎么吃。”

“呵，你大哥一回来，家里的菜就得变个口味，所以来爷爷这，爷爷做给你吃。”

“不了，太麻烦您了。”

老爷子从塑料袋里拿了三个青枣，到厨房里随便冲洗了一下。

“麻烦什么？你小子不来我还不是也要吃饭啊。”

余河延还是摇了摇头，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斟酌一番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余远安说道：“爷，我今晚在你这住下了。”

“行，待会儿自己铺床了啊，爷爷这几天腰痛。”

“嗯。”

——

不知不觉中，客厅里的挂钟转到了十点的位置，爷爷的书房里有一张单人床，余河延来都是睡在这的。

书房里充斥着一股书香气息，墙上挂着好几副爷爷写的书法，他老人家以前也是济海大学的教授。

余河延侧身躺在床上，正对着一个书柜，第三层书架上放着一张合照，是爷爷奶奶在济海大学校门前拍的合照。

余远安走书房，坐到了书桌旁的摇椅上，他看起来有些愁闷。

余河延开口问道：“爷爷，您心情不好吗？”

“年纪大了，总是会去想那些身后事，哪天我要是走了，这老房子就留给你，你拿去卖了也好，换些钱留着自己用。从小到大，爷爷最心疼你，你爸妈眼里只有你大哥，你心里的那些酸即使不说出来我也懂，还有我卡里的钱都留给你，我立个遗嘱，把我所有财产都给你，不过还是得给你哥一些。”

余河延连忙坐起身说道：“哎呀，您别说这些，这还活的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余远安看向书架上的那张合照，缓缓开口道：“前些日子总是会梦见你奶奶，她问我你过的好不好，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上课，她也放心不下你啊……行了，不和你说，腰酸背痛的，我要躺床上休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少熬夜，伤身体。”

余远安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要我帮你关灯关门吗？”

“关门就行了。”

“好，早些休息啊。”

“您也一样。”

房门被轻轻关上，听了余远安这一顿说，余河延感觉自己心猛地下沉，胸口堵得慌，开始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

他躺下身用被子蒙住头，喃喃自语道：“神经病，不准胡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