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这边食物刚下肚,不远处就走来衣衫褴褛的男人。
领头的是个老者,皮肤黝黑,瘦小精干,一身粗布短打,脸上带着几分讨好。
“你们是京城来的官爷吧?求求各位大老爷救救小的们,赏口吃的吧。”
“我们村因这大旱,颗粒无收,原本是打算去薄姑县安家,哪知他们封锁了城门,只进不出。”
“实在没法,老汉我只好带着人北上,但这一路无水无粮,饿死了渴死了不少人,求官爷了。”
老者苦苦哀求,徐来无动于衷。
他是执行公务,又不是来赈灾做慈善的,哪有那个闲工夫。
但他忽略了,天灾之下,人对求生的本能和渴望。
会促使他们做出毫无理性,甚至极端的事。
“村长!你看看他们哪点有半分同情,朝廷不作为,赈灾粮下不来!
我等被迫离乡,就为了一口活路,但眼下天不要我们活,我们还不能自己求活路吗?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跟他们拼了,赢了活下去,死了倒也解脱了!”
徐来后退一步,手自觉的抚上腰间的武器,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们不过一介平明,最好想清楚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他手底下的差役纷纷拔刀,锋利的刀刃在太阳的反射下明晃晃的刺眼。
刚才还一脸豁出去的年轻男人眼看着要真刀真枪了,突然哑了火。
‘咻’的一声,破空的利箭疾射而来,狠狠贯穿那村民的胸膛。
“孬种!”
“啊!杀人了!”
一队人马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马褂。
手里提着长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冲了出来。
铁棍惊呼一声:“头儿,是山匪!”
该来的还是来了。
徐来早就听说榆林一带,山匪猖獗,狡猾无比。
朝廷派人来围攻了两次,但这些山匪就像属耗子的,打一枪换一炮。
除非将这山脉都烧了将他们逼出来,没想到今儿居然遇到他们自己现身。
“哈哈哈,可让老子好等!终于来了一波肥羊!”
“兄弟们,搜光钱财和吃的,女的带走,其余人全都杀了!”
对方一窝蜂的冲过来,人数是徐来这边的两倍。
个个眼神都冒着红光,像是要吃人。
他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吩咐后面的人:“留一队看好队伍,其余人随我来。”
山匪之所以是山匪,那都是猥琐淫邪,壕无人性。
不管是逃荒的流民还是官差,全都无差别攻击。
在他们眼里,就只有女人和钱财。
“啊!爹救我,我不要和他们走,救救我!”
“救命!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账,知道我是谁吗?”
‘啪’的一声巴掌响起,传来几道男人愚弄玩味的笑声。
“老子管你是谁,入了这榆林山的地盘,就算是那宫里的娘娘来了,也得跪在老子面前求饶!”
“更何况你这娘们儿细皮嫩肉的,还没开过苞吧?哈哈哈!”
满口的污言秽语,再配上那张满脸都充斥着邪恶欲火的脸。
被抓住的女人们绝望的挣扎,甚至有的当场自戕,也绝不落到这些淫匪手里。
整个山脚下一片混乱,邢家的妇人紧紧围在一起。
邢清荷惨白着小脸缩在常冉怀里,惊恐无比:“娘......我怕。”
如今的邢家除了邢恕和大福两个七尺男儿。
剩下的邢弦之和邢至远,不过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
何时见过这种画面?
再加上他们脚上的脚镣,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老太太显然也被这阵仗惊吓到了。
死不可怕,若要受这般屈辱,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