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众人不明所以的望过去。
只见从小溪上游飘下来一具尸体,先是第一具,然后便像下饺子一样越来越多。
伴随着女眷的尖叫声,溪边像炸开了锅。
“都在慌什么?不许叫!”
“你你你......裤子给我提起来,光个屁股蛋子也不怕人看了长针眼!”
杨守勤让马贤在外面守着流放犯,他带着人去溪边查看。
可苦了伙夫。
“大人,这尸体是从上游飘下来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马贤睨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伙夫纠结了片刻,有些小声的说道:“那咱们晚饭怎么办?这水......”
那可是有尸体飘下来的水啊!
虽然他打水的时候没有,但保不齐这水有问题呢?
马贤皱了皱眉:“先别用,等杨大人搞清楚再说。”
流放的队伍这边,众人都吓坏了。
“他娘的!这一路就没安生过,照这样下去,老子指不定就死在这半道上了。”
“今年世道艰难,处处灾像,不太平阿。”
众人心思有些沉重。
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们的心理防线。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在薄姑县驿站时张太常之女那般,选择一死了之来结束自己。
‘咚’的一声。
张莽看了眼从自己后背弹出来的野果子,疑惑的四处张望。
他抱紧了妻子,缩在人群的角落,像被遗弃的动物,互相依偎。
又是‘咚’的一声。
张太常终于忍不住出声:“是谁?”
回应他的是接二连三的‘咚咚咚’的野果子砸他脑门上。
他苦笑一声:“阿柔你看,人一旦倒霉落魄了,连孤魂野鬼都上赶着来欺负。”
而他身边的甘执柔却是两眼空空,眼神呆呆,没有任何反应。
孤魂野鬼(邢恕):“喂,老头。”
张莽抬眸,只见他身后的树上,几缕黑长的发丝飘了下来。
“!!!”见鬼了!
那鬼撩起长发,有些烦躁的往后撸了撸,一张白皙的俊脸露了出来。
张莽瞪了瞪眼:“小侯爷?”
邢恕环顾四周:“小侯爷?在哪儿呢?”
张莽:“......你、找我何事?”
邢恕懒懒的靠在树干上,发尾被他栓了一颗小果子,一晃一荡,很是催眠。
“哦,没事。”
“......”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吗?”
对于一辈子把克己复礼,循规蹈矩这几个字刻进自己骨子里的张莽来说。
邢恕的一言一行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再是张太常,而邢恕也不再是小侯爷。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天色以晚,还是不要到处乱窜的好。”
“咚”的一声,张莽已经学会了不所谓,不care。
邢恕收起了自己准备姜太公钓鱼的长发,一个纵身跳下树。
一脸神经兮兮的凑到张莽面前。
“我其实就是害怕,你也知道我从小没出过家门,又是山匪,又是死人......”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邢恕每说一个字,张莽的眉心就跳动一次。
“小侯爷到底想知道什么?”
邢恕眨了眨眼:“我就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啊?张太常你一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