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皇后将后宫人心抓得挺严啊,上下一条心,员工培训得比现代企业都强。
皇帝脸色却越发阴沉,看着把自己围成一圈的宫妃,俊朗的面容阴云密布,沉声怒斥“放肆,尔等作为宫嫔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朕把你们都砍了?”
他神情激愤,只觉得这是一场有人设计让他妥协的戏码。
他忽地转头看向江瑶,嘴角忽露出一抹冷笑
“母后,用病重框儿臣来就是为了今天这些戏码吗?儿臣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有什么错,为了母后的野心,朕循规蹈矩二十载,如今想为自己活一回,都不可以吗?母后还想把朕当作木偶困到几时?”
他眼角落下几滴清泪,嗓音沙哑
“儿臣与绾绾真心相爱,只有她懂我知我,这世间疼我之人只剩下她了,母后难道连儿臣这最后的温暖也要夺去吗?”
他眼里写满控诉,像是被她夺走了许多温暖一般。
咋不暖死你呢,江瑶想跳起来骂娘。
记忆里,原主把他从冷宫里挖出来供上皇位,抱着三岁的他登基,十几年操持朝政稳住朝臣,一路打压世家扶持纯臣,才为他守住了这江山。
现在跟她说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也不看看那些虎视眈眈的宗亲会不会放过他。
前任皇帝醉心修炼嗑药,连个仔都生不出来,要不是原主,大家早就排队去见阎王了。
见她垂眼不说话,皇上脸上露出仓皇一笑
“儿臣一直想过民间百姓的日子,体验一下真情真爱,我与绾绾琴瑟和鸣,只愿在乡野白头到老。”
后宫诸人被这番话惊住了,江瑶也有些消化不良。
这家伙连糠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还过乡野生活。
原主一个人在波云诡谲的朝堂应对朝臣刁难的时候,他还在那磕磕巴巴背三字经,原主一个个夜晚熬夜看奏章顶着朝臣口水上朝的时候,他在逃学掏树上鸟蛋掏得欢。
终于守到他顺利登基,他却镇不住朝臣,只能给他纳了许多宫妃平衡前朝,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跟她说要遣散后宫,不想玩了?
问题他玩了吗,都是别人在帮他玩啊喂!
你清醒一点。
江瑶压住心底不屑,将手边的药碗狠狠扔到地上“哀家还没死呢,你给我滚,你这个蠢货。”
瓷碗碎裂划破皇帝的手背,滴落几滴鲜血,皇帝脸上却露出一抹释然“儿臣这就滚,母后好好思量吧”
说完怨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江瑶拍着扶手“把他老师给我叫来,我要问问怎么教的小孩,教成这蠢样子。”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皱纹宫女迟疑片刻道“太后娘娘是要宣左相爷吗?可是皇后娘娘如今这样,怕是不好再斥责她母家?”
江瑶神情一怔,看向皇后,神情恍然,原来是原配自己培养出来的恋爱脑?
难怪!
她就说那左相是状元出身,满腹经纶,怎么会培养出这么极品的皇帝,原来是为自己女儿做打算。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皇后仓皇扶着肚子眼神无助,江瑶头疼
“那算了,让她们都退了,哀家想休息。”
作为太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吃穿用度可谓是这个世间最顶级的,只是…为啥吃肉塞牙,燕窝腻牙,吃块土豆还把牙给粘下来了啊喂。
看着桌子上粘着自己半截牙的土豆块和跪在下首瑟瑟发抖的众人,江瑶揉了揉酸疼的腮帮,有些心塞。
好不容易穿越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却过了享福的年纪,连口好牙都没有。
别人穿越都是金手指乱飞,要么大女主要么小娇妻,为什么到她就成了个六旬老太了啊喂。
江瑶想破声高喊命运的不公。
如今只能庆幸掉的不是门牙不然她说话还得漏风。
江瑶无力地挥挥手“行了,哀家这年纪掉牙是正常的,不用请罪,这些都撤了,给哀家煮碗青菜肉糜粥吧”
起身想去上个厕所,走到一半突然愣住,腰板发酸似的疼,要不是身边的老宫女搀扶,她差点一头栽下去了。
这咋还腰间盘突出啊,江瑶狠狠闭了闭眼,想原地去世。
一朝穿来得个破败身子已经是无尽凄凉,命运又给了她一个暴击。
才歇几日,就有宫人急急来报。
“太后娘娘,求您快去前朝看看吧,皇上已经十天没有上朝了,北地今年收成不好,积累的奏章已经堆满了大殿,再不处理,恐怕就要出大事”
“太后娘娘,戍边将士的军饷还没有派发,户部说没有皇上的朱批,不敢贸然行事。”
“太后娘娘,陈太傅在宫门前跪晕过去,皇上说不需理会,有老臣撞柱只求天子醒悟,血溅当场。”
妈蛋,她和恋爱脑势不两立,江瑶气得把手里的花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