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朝霞迈着轻快的脚步,到来了东方天际,蔚蓝色的绸布渐渐被金色照亮,一片片棉云轻柔地被霞光涂抹上了一层醉人的橘红色,宛若镶上了一条漂亮的金边,十分好看。
向芯妤站立在纤羽阁的院子里,出神的仰望着无边无际的蓝天,看着一排排翱翔在天空里的小鸟,那飞翔的身姿是享受自由的最高境界。
‘父亲,母亲,女儿好思恋二老……’向芯妤终究不过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外嫁女子,一旦情绪受挫,无人之际,繁重的心底总是掩盖着对娘家的无尽思念。
记得儿时在家,虽然生活清苦,但是有父母的宠爱,少女的心情每天都是快乐的,舒畅的,三口之家在村子里日子过得十分幸福,却不曾想过,自己一朝婚姻,便是心灵受困的开始。
在夏府生活的一年里,向芯妤真得是处处透着谨慎,步步充溢维艰,生怕自己弄错一丝规矩,害怕招来夏霏墨的无端指责,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如履薄冰的担忧中混沌度日。
那一日荷花池边,夏霏墨第一次对她展示了当家人阴鸷绝情的一面,不禁让向芯妤回思起来,胆战心惊,泪水横流。
想她在娘家之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嫁入夏府之后,虽然大婚之夜,夏霏墨对美人冷漠有加,但是往后的日子里,两人鲜少有交集,偶有会面,也是互敬礼仪,从未像那一日那般硬生生的争锋相对过。
“夫人,你莫要放在心上,少主人那日发火,皆是把夫人当成自家人,这才委屈了夫人,想那莲儿小姐,毕竟是夏府的客人,还是老夫人的娘家亲戚,住不得几日,少主人总不能训斥表小姐吧。”那一日回到了水韵阁,姝惠儿便一直贴心的使出全身解数,好言安慰泪水涟涟的向芯妤。
可是贴身丫鬟的尽心劝慰,却换不来向芯妤一丝半点的动容:“惠儿,你莫要安慰我了,夫君分明就是不相信我……,才会那般强烈的逼迫我,向表小姐道歉。”
说到此间,眼角润泪的美人忍不禁自嘲一笑,声音苦涩:“唉,真的,我是觉得自己现在太无能了,想我嫁入夏府一年有余,如若真是那种心肠歹毒女子,恐怕早就会与夫君闹翻了,何至于隐忍到现在,任人宰割。”
向芯妤虽然是在乡村长大,但是也知道在当下,哪有当家主母会这般遭受夫家的怨气,先不说洞房花烛夜就失了恩宠,大婚仅过三月,夏霏墨问都没有问过妻子的意见,便自作主张纳了贵妾入府,还闹得王城里人尽皆知,导致自己颜面扫地。
直到现在,那些达官贵戚们还经常拿此事在背地里偷偷笑话于她,每每与那些官夫人相遇,望她的目光不是讥讽,便是窃笑,如此心酸,全靠向芯妤假装毫不在意的隐忍度过,人前欢笑,人后独自神伤。
这样的生活,十分辛苦,向芯妤绝望懊恼,深觉自己完全像是一位外人,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无法适应。
若不是顾念先前夏老夫人的救父之恩,私心想多伺候夏老夫人,以报还当初的恩泽,恐怕向芯妤早就会去求夏霏墨给自己一份和离书了。
和离,她真的好想和离,既然夏霏墨一点都不喜欢她,美人又何必要待在他的身边招人烦呢,不如自己早早退出,既能成全夏霏墨和韦萱,又好让自己彻底解脱。
时日悠悠,岁月绵长,不知何时开始,向芯妤竟然百般憧憬与夏霏墨和离之后的日子,离开夏府,远离王城,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纵然每日清茶淡饭,却也可以无忧无虑的放飞心境,不再拘束,可是眼下,这日复一日的等待,委实让人腐痛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