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中,夏老夫人伸出右手,敲了敲一旁案桌上摆放整齐的四锭银两:“这里是二百两纹银,算是老身对你的最后一点交代了,至于许莺韵,她犯的过错谁也掩盖不了,就交给夏府吧,没准还能留她一条活路。”
“多谢老夫人的活命之恩。”许嬷嬷感动地热泪盈眶,这眼泪里,一是感激许家的性命保住了,二是痛惜不争气的许莺韵,一思到自己的这个亲侄女,许嬷嬷恨铁不成钢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老夫人的大恩大德,许家没齿难忘。”
“行了,快走吧,元伯会护送你连夜出城。”夏老夫人摆摆手,不再与之话别。
对着主座,狠狠三叩头,许嬷嬷拿着银两,跌跌撞撞的退出了谙萃轩的暖阁大厅。
窗外幽深,轻轻的夜风缓缓扫过门廊,房梁下的长明灯忽悠闪动……
“孙儿拜见祖母。”夏霏墨的身影终于在打更人的梆子声中出现在了夏老夫人的视野之内。
“呼……”长吐气息,夏老夫人微垂着眼睑,手中抚动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威仪喝道:“跪下—”
“是。”心中一动,夏霏墨低垂了眼瞳,默然跪了下去,双膝着地。
沉宁,良久……,久到月上柳梢,夏老夫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有神的径直盯着夏府的少主人,开口问道:“你可知错么?”
“孙儿确实糊涂,冤枉了向氏。”夏霏墨的眉宇倍紧,声音里透着愧疚之色。
“哼,我看你不仅糊涂,而且刚愎自用。”夏老夫人神情严肃,批评的口吻十分厉害:“你身为昭烈国的镇国将军,理应据实审判,而如今,你竟然因为一个小丫头的诡计,便将结发妻子发配边疆,如此儿戏,不识大体,墨儿,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听出来夏老夫人言语中的动怒,夏霏墨紧忙诉说:“祖母,孙儿知错了,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去追赶向氏的去向。”
“若能追回,那是最好的路数,如若不然,向氏但有一点闪失,我看你如何去向她的父母交代。”夏老夫人站起身来,手举拐杖,走近夏霏墨的身前,语气深长的说道:“墨儿,祖母曾无数次的劝慰你,不要因为你父尊的旧恨,便断绝了对世间美丽女子的认知,那向氏确实是容貌长得好看,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好看,你就认定她必定会是一个水性杨花妇人么?”
“祖母,”夏霏墨的眼睛里充溢着悔不该当初的自责光芒,痛首道:“都是孙儿的错,是孙儿错怪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