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家询问,吴婶赶忙恭敬行礼道:“回夫人,德济堂的钱掌柜说今日药房人手缺少,先前送药的小厮不巧告假返乡了,所以今日特意安排了这个丫鬟前来送药,奴婢见这丫头口齿伶俐,人也机灵,还听闻钱掌柜说起,这丫头的弟弟是在军营里当差,故此便应允了。”
在当下凡是店里招来的伙计和丫鬟,都得由地方街长开具保单做保,保单上面会清楚写明家里成员的大致情况,以防歹人暗中作祟。
听得吴婶所言,韦萱示意向芯妤先行起身,然后观她将带来的药盒放置在一旁的圆桌上,又极其小心的将药盒打开,将安置在盒子里面一方被红色锦布包裹严实的药盅取了出来。
那药汁醒的正是时候,温热的口感,正适入口,于是向芯妤勉强压抑住内心狂乱不安的情绪,对着韦萱恭请道:“这是按照堂上大夫新抓的药方熬制的补药,可以请老夫人服用了。”
“嗯。”韦萱轻点额头,并从一旁丫鬟托着的木盘上取来了一根银针,然后将它插入药汁中。
浅等取出,仔细观察,发现银针并没有呈现出任何异样的变化,于是韦萱这才放心的将药盅从向芯妤的手中接了过来,端到了屏风后软榻边,送于夏老夫人服下。
药汁初入口中,味道有些苦,夏老夫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今日这药汁的苦味,可是重了许多。”
隔着屏风,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向芯妤赶忙接口道:“回老夫人,今日新抓的药材里加入了几味明目养肝的草药,自然比往常的味道苦上了几分,大夫说老夫人的咳嗽,不打紧,是因为季节花粉所致,现在用的药汁能够缓解病症,等待过了这两个月,咳嗽自会消除。”
伶牙俐齿,落落大方,向芯妤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屏风之后,让人听后,不禁觉得十分舒服,于是韦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并将空了的药盅递还到向芯妤的手中:“你这丫头口齿伶俐,在药房里当个烧火丫头,可惜了。”
向芯妤小心翼翼的从韦萱手中接过药盅,同时把自己的头低了又低,依旧用咬着后槽牙的声音回应道:“夫人,钱掌柜能够收留民女,民女就已经很知足了。”
“对了,方才听吴婶所言,你家弟弟在军营当差,他身居何职?”韦萱从向芯妤的身旁走过,在距离她三米远的檀木椅子上坐了下去。
向芯妤不敢隐瞒道:“回夫人,民女的弟弟是在将军身边当一名亲兵,至于是哪位将军,民女就不知晓了。”
“哦,原来是亲兵,”韦萱来了兴致,忍不住好奇的心思,刨根问底道:“那他叫什么名字?”
向芯妤只能如实回禀:“大名叫周河,小名叫憨娃子。”
“憨娃子,这名字怎么这般耳熟呢。”韦萱听得仔细,宁静的眉黛沉了一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弟弟是不是擅长打弹弓,而且跑的很快?”
听到韦萱的问话,向芯妤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难道……她认识?!’
“……是。”向芯妤勉强的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他的姐姐呀,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韦萱舒展笑颜,咛语道:“你家弟弟正是我家将军身边的亲兵,这孩子弹弓打的很准,府上的小孩都非常愿意跟他玩。”
韦萱口中的小孩,正是她的弟弟韦小俊,有时候夏霏墨带着憨娃子回到府邸的时候,韦小俊便纠缠着憨娃子教他用弹弓打飞禽,加上憨娃子因为跑的快,还在战场上替夏霏墨挡过两次截杀,所以韦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憨娃子的名字。
正当房中两人对话之际,忽然从敞开的房门外响起了传话丫鬟的声音:“夫人,少主人回来了,想要给老夫人请安。”
听到丫鬟的传话,向芯妤面色大变,紧张地心底随即掀起了无尽骇浪,夏霏墨,这个如同梦魇般存在的男人,今日终于是要与她罩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