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亲手杀了那么多兄弟姐妹,手刃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不曾哭过。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强。
可今晚,她却只想软弱地痛哭一场。
钟离亭知道当年她做的事情后,非但没有责怪她,还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知道她害得自己的孩子流掉了,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曾有。
怕她难过,还不让医生告诉她。
她宁愿钟离亭像以前那样,跟她大吵大闹一顿,将她从头到脚数落一番。
也好过现在这样,事无巨细地迁就她,包容她。
钟离亭对她越好,越不怪她,她心里的愧疚感、负罪感就越大。
她对不起钟离亭,欠钟离亭的太多太多,更是愧对钟离亭的好。
钟离亭离开后,叫来了女医生。
“你告诉了她?”
女医生很是为难,解释道:“总裁很生气,我真的没有办法。”
司空遥不会为难钟离亭,但她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早晚也会知道。”
钟离亭叹了一声,本来他想等到司空遥身体恢复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说的。
只是没想到,司空遥醒来就察觉到了。
难怪当时说想喝他亲手温的牛奶,他只当是司空遥在耍小性子。
是他大意了。
“你刚刚去看了她,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但杰森应该跟你说过,以后估计没可能受孕。”
“你有告诉过她这点?”
女医生摇摇头,“这点倒是没问。”
“只是总裁身体一向不好,早就知道自己是很难受孕的体质。”
钟离亭想了想后道:“要是日后遥遥问起,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这,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女医生有些纠结,“医生对病人撒谎,是对医术的不敬,有违医德。”
钟离亭看着人笑了笑,“你刚都撒了一次谎了,多一次也没所谓吧。”
什么叫没所谓,刚刚司空遥都差点要杀了她。
她又不是猫,可没有九条命去霍霍。
许是看出了医生的顾虑,钟离亭也不为难勉强。
慎重承诺道:“我保证你没事,这样可以吗?”
“行。”
若说还能有一个人劝得住司空遥,那就只能是钟离亭了。
见了女医生后,钟离亭给洛沙莎打了个电话。
“喂,睡了吗?”
洛沙莎接过电话:“你不知道有时差?我们这儿刚好早上八点。”
钟离亭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也不跟人再废话,直接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从上次他和洛沙莎开诚布公的聊过之后,就让人先回东西州去准备了。
本来他也没想这么快就动手,但宋君言欺人太甚。
要不是宋君言这狗东西,司空遥也不至于生气到不理他,还把他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宋君言并不得人心,很多老部下愿意追随领主。”
洛沙莎将这些日子的结果告诉钟离亭,“领主是要准备回东西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