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道竟引出了老人家的伤心事。
不多说,老翁女婿抱着一罐热粥,将罐底刮得干干净净,才凑出了四碗。
“多谢老人家款待。”
虽然有些咽不下这寡淡的稀粥,周凡还是礼貌地道谢。
老翁望着饮粥的四人,又看了看张角三人腰间的佩剑,满是皱纹的双手很是紧张地搓了几下。
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
“四位壮士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小老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老丈请直言无妨。”张角道。
“那个……几位壮士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钱……借我也行!”老翁忙解释道,“县里要我交税二百钱,我只要二百,不,我只借二百!”
“等我家老二拿了军饷回家,一定还给四位壮士。一定会还……一定会还。”
“老丈何出此言?”不等周凡和张角回话,张梁已经拍案而起。
“俺颇有家资!”张梁高声说道,“慢说今日受了老丈的招待,便是道左相逢,也能援你个三五贯钱!”
“我等兄弟随老师出行,路上也不带那么多文,这锭银子送给老丈,不用还了!”
话音落下,张梁从腰间排出一锭银子,“嘭”地拍在了桌上。
“多谢四位壮士,多谢四位壮士……”
老翁一家喜极而泣,连忙向着张梁和周凡等人道谢。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这位是我老师,周凡。这位是我大哥,张角……”
……
用过晚膳,周凡四人在老翁家中的一间房屋睡去。
鸡鸣,天还未亮。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吵醒了周凡和张角四人。
“王老头,开门开门!”
“快快开门。”
门外有人怒吼道。
老翁听出是官差的声音,披衣而起,躲在后院墙角。
老妪步履蹒跚,缓慢摸到前门。
“嘭!”
还没等得及老妪开门,门外官差却是已经不耐烦,一脚踢开了房门。
“怎么这么慢不开门,你们想造反吗!”
“王老头呢?死哪去了?该他去服徭役了!”
老妪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前夜砸开的碎银,递给官差。
“这位大人,我家能交税、能交税……”
那官差眼睛一亮,瞬间夺过了老妪手上碎银。
“税我替你收了,王老头人呢,还不赶紧随我去服徭役?”
老妪闻言大惊:“大人,不是交了税就行了吗?”
“那是以前的规矩了!”官差怒道,“郡守大人要扩建园林,税钱要交,人也要拿!”
“可是……可是……”
“少啰嗦!王老汉人呢?给我出来!”
老妪还要辩解,官差直接推倒老妪,作势要进卧房搜查,直接抓人。
后院老翁听得动静,急忙翻墙而逃。
隔壁幼子也被吓得嗷嗷大哭,其母不断安抚。
官差见老妪房中无人,便踢开儿媳房门,再次吓哭幼子。
“没有老的,抓个女的回去,也不是不能交差。”
官差冷哼一声,便要走进女子房间。
“够了!”
“岂有此理!”
忽然间,一声爆喝传来。
张梁张宝跳出房门,拔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