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雪愈发猛烈,雪花打在脸上,带走脸部的热量,同时由六边形雪花变成水珠。
视线内,全都是雪花飞舞,遮挡住所有方向的清晰度。
想要穿透这些“障碍物”,找到想要去的目标并不容易。
所幸,一家五口人,在睁眼、闭眼重复性的观察中,找到了那座隐藏在山顶风雪中的供奉亭。
在这种视线不清晰的环境里,卢卡斯紧紧握着安娜的手,不敢放手,他的三位太太也就紧挨他。
一步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挺进。
“吧嗒”
“呼呼……呼!”
五人反手将供奉亭红漆的大门关闭,卢卡斯迫不及待、强烈呼吸亭内不那么刺鼻、有微弱含氧量的空气。
“咳咳……”
空气中有悬浮的粉尘,令卢卡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而没有像他那样急促呼吸空气的安娜以及他三位太太要好的多。
十来秒过去,卢卡斯缓过来后,眸光开始打量供奉亭,这个亭子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五十个平方左右,四周墙壁上画满了各种涂鸦。
涂鸦用黑色颜料占多作为底色,白色相对较少,而赤橙红绿靑蓝紫这七种颜色用色比较大胆、精悍,各种流畅性线条在墙壁任何地方都能看到,直线与曲线、流线型线条共同组成了各种动植物的形状。
在亭内梁与柱交接、各个角落等地方,有大量的白色蛛网分布,一个个黑黢黢的硕大腹蜘挂在白网中心。
看到这些白网,卢卡斯愣了一下,瞬间想到了很多。
第一,供奉亭作为纽因雪山传统、古老、祭祀的地方,处在“龙头山”山顶,因为雪山近年来大型肉食性动物领土的急剧扩张,雪山的本土原住民生存艰难。
到祭祀的地方,更是要携带贡品经过长途跋涉,一路躲避各种危险,所以最近这几年的祭祀淡了下来。
以至于供奉亭内的角落都结满了蜘蛛网。
第二,供奉亭的历史悠久,近些年才慢慢淡出历史舞台,之前肯定能泽佑雪山民众,不然也可能传承这么久。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供奉亭不灵验了呢?
如果供奉亭依然灵验,那不管多么危险,到雪山前来供奉的人,不说多少,但肯定会有各种各样来祈求的人。
可现在供奉亭内都布满了蜘蛛网了!
这是卢卡斯下意识的想法,紧接着,他来到了供奉亭中央,这里有一座女性石像。
女性石像站在石雕的莲台内,整个身材并不高大,反而给人一种瘦小的感觉。
她有着翻飞的石雕衣袂,漂浮在脑后。
她身体两侧有两个巨大的蚌壳。
她的盘起的发髻、额头上方,有一颗巨大的珍珠。
女性石像前方,有两个供人虔诚跪拜的蒲团。
蒲团颜色为明黄色,上面沾满了暗黑的灰尘,没人清理。
供奉亭内,卢卡斯不再管自己的家庭成员,他围着石像走动,来到石像后方。
石像的脖颈处有一块白布,白布从脖颈一直覆盖到石像臀部,上面写满了卢卡斯不认识的文字。
经过短暂观察,卢卡斯觉得白布上的文字和供奉亭内的涂鸦图案有些相像,但又不是完全相同。
毕竟,涂鸦的大部分都是抽象的动植物图案。
这种事情,明显处于卢卡斯的知识盲区,想不通的事情被他下意识的忽略。
卢卡斯凝视带着奇特文字的白布,冻僵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找到你了。”
卢卡斯在自己三位太太和女儿之间来回巡视一眼,最终选择了安娜,他架起安娜坐在了自己脖子上。
父女俩靠近石像,安娜的平行视线刚好到女性石像的脖颈,她伸出小短手,握住了白布。
用力拉到,白布被拉到一半。
石像渐渐开始抖动,最后出现剧烈的抖动,犹如煮沸的开水,将壶盖震的上下跳动。
……
冰崖前,李达亨一行人向左边悬崖不停前进,他的位置不再是队伍中间,而是悄然来到了队伍的末尾,吊在最后面,有些心不在焉,脸上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冰崖谷带来的冷空气吹拂在他的发梢,额头前的碎发迎风起伏,李达亨没有关注,也没有打理,仿佛他短暂的将自己抽离出这个环境,关注的点不在这里。
众人虽然距离火山仍然有一段距离,空气却逐步变得干燥、炎热。
李达亨被这个发现弄笑了,心想,一边是干燥的空气,一边是壁立万仞的冰崖谷,这不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嘛!
简单口嗨一番,李达亨停下了脚步,侧头转身,看见了消失许久的人——柏业达。
柏业达全身上下无一完好,脸部残留多出血迹,身上衣物有多处擦破的洞口,一步一踉跄,柏业达来到李达亨身边。
女神殿的人、林飞鸿、严晓松,显然也注意到了柏业达,齐齐停住脚步,不清楚柏业达消失这么久去了哪里。
看着李达亨,柏业达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兄,祝你好运。”
李达亨愕然两秒,下一刻,他棕色的眼眸平静,认真点了点头,回应:“多谢柏兄的“祝福”,我的运气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