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昨晚一样的位置,不同的是,何亮那边少了一个人。
戏台上挂着一个崭新的红灯笼,两边的帷幕高高挂起,台子中间排放着一张桌子。
“月明云淡露华浓,倚枕愁听四壁蛩。”
柔和的月光洒下来,照在花旦的脸上,通道另一边,画着浓妆的小生出场。
“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
悠扬的戏声中。
眼前画面模糊起来,像一块块拼图,断裂成无数片。
一声马鸣突然出现,将眼前的迷雾驱散,刀剑相向的“咣铛”声,士兵冲锋的号角,伤员濒死之人的哀嚎,一副沉重的历史战场拉开序幕。
眼前的虚幻飘远再飘远,一座寺庙又出现在眼前。
寺庙道观依然如旧,人却不再是那个人,已然换成了新人。
姜来眼前的是一个女子,以及寺庙主持,两人争吵不休,女子率先败下阵来,任由主持将自己关起来。
半夜一个书生破窗而入,带走了关起来的女子,两人私定终生,决定逃出这方天地。
却不想一番波折之后再度被主持拆散。
“我想他一声两声,句句含愁恨。”
“我看他人情道情,多是尘凡性。”
若有若无的唱曲中,画面突然变成主持不再阻拦两人相爱,甚至还请人来见证,并为两人指婚。
“闲庭看明月,有话和谁说。榴花解相思,瓣瓣飞红血。”
后书生进京赶考,留下女子一人在家忍受相思之苦,只能通过明月来帮助自己传达思念。
“咚咚咚咚咚,锵!”
一声锣鼓喧响,眼前迷雾退散,众人从幻境中苏醒过来。
姜来:”.....“
每次结束都是如此突然,能不能慢慢地退出啊!
“姜来,”章增增突然站起身,“你告诉何亮的那个消息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姜来不假思索。
何亮端起一杯茶,看向章增增的方向,抿嘴一笑:“你不信我就算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质问,可是很伤我的心啊。”
气质和态度的180度大转弯让姜来开了眼。
比起这些人,或许自己更像一个正常人,怎么感觉大家多少有点疯疯癫癫,说话还有些不着调呢?
姜来握紧小红的手:“那啥,你们先聊着哈,我这里有小孩儿先走了哈。”
脚底抹油,万事先溜。
这店小二说的规则真是规则,每次看完演出想要复盘一下都不行,还得必须回房间;幸好没规定时间,不然就他们两个这般架势,明天早上恐怕又不得安宁。
“算了,不和你计较。”章增增看了看准备离开的姜来,没有再说什么。
何亮对着章增增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带着吴大兵离开。
“我也走了。”姜来不知道两人的恩怨,只想赶快回到房间。
一想到孙铭的死状,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众人陆续离开,皎洁的月光洒在院落中,中间的红灯笼无风自动,血液顺着灯笼骨架缓缓滴落。
滴答滴答。
滴答。
一滴水落到了姜来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她正要从假寐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