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漫天晚霞。
当大夫子引着王冲阳,还有五位仙门长老来到符箓殿前时。
正巧碰上学子赶着一队马车,运来今天所砍的缚地菁叶子。
看见马车队,大夫子心头猛地一跳。
他们大乾学宫,确实一直将缚地菁种的很好。
但今年那群丙字小院的童生,能不能将缚地菁叶子砍好,可就不好说喽。
要是一个个砍的跟狗啃一样,再被王真人看见……
‘我这老脸可要往哪儿搁啊!’
大夫子很紧张,想要领着王真人赶紧步入大殿。
但这回事逆己心,王真人走向马车,随手拿起一根缚地菁叶子。
当王真人看向叶根的时候,大夫子听见了自己心跳。
果然,狗啃的一样,浪费至极。
大夫子:我的老脸……
大夫子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丙字小院的那群顽徒去砍缚地菁。
早知道,就也让他们去练力。
就算是瞎练,也比现在在王真人面前丢脸的强。
大夫子内心活动异常丰富,王冲阳却神色淡淡。
他什么都没说,只放下那根像是被狗啃过的缚地菁叶子。
然后走到下一辆马车旁,又拿起一片叶子。
陪在旁边的大夫子重燃希望,赶紧看去。
可只看一眼,心又彻底凉了。
竟然还不如狗啃的。
‘我这老脸……’
罢了,不要了。
深吸一口气,大夫子决定说点什么,赶紧结束自己人生的至暗时刻。
可王冲阳又换了一辆马车,又拿起一根。
大夫子已经不敢看了,但忽听王真人说了句:
“这片不错。”
大夫子闻言立刻看去。
果然,叶根保留完整,断口整齐平滑。
既做到了不浪费叶根,又能保证不伤害缚地菁茎球。
“呃……”
事情猛地峰回路转,大夫子刚才打的腹稿突然没用了。
王冲阳也不在意,只随意看了看这辆马车上的缚地菁叶子。
又神色清淡的说了句:
“这一车尤为好,是学子砍的?”
学子都是开了窍的修士,多少有点修为在身,砍缚地菁叶子还是轻松的。
但此时大夫子有点懵,他不知该怎么答。
这里有这么多马车,他哪知道哪车是学子砍的,哪车是童生砍的。
虽然只是无关紧要的随口一问,但问的人是王冲阳,大夫子可不敢糊弄。
正想办法间,他骤然看见陈夫子站在马车队旁。
以为今天的农田事务由陈夫子负责,就把他叫来询问。
乍一听到问题,陈夫子都懵了。
他现在每天只教导江尘,怎么会有闲心去负责农田事务?
刚才他只是顺道来符箓殿,为江尘挑选几张质量上佳的小金刚符。
怎么就被大夫子拉去垫背?
再说了。
这么多马车,这么多童生,他哪儿知道是谁砍的?
陈夫子腹诽,但当着王真人面,他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他要向王真人举荐江尘,可不能恶了印象。
心思婉转间,陈夫子看见牵马的学子。
也是巧了,这学子他知道姓名,于是问道:
“景云,这一车缚地菁叶子,是哪位学子所砍?”
看叶子品相,别说丙字小院,陈夫子觉得就连甲字小院的童生,也做不到。
所以直接问是哪位学子。
陈夫子这一问,引得王冲阳,五位仙门长老,以及大夫子全看过来。
被这个世界最有实力,最有权势的一帮人看着。
顾景云瞬间如背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