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出来时,不放心把钱留在家里,就全部放在随身的包包里。
这笔钱足有300多块,对于眼下的时代来说,算是小有底气了。
所以,祝闻也没亏待自己,直接在路边摊子买了2两包子,又要了1碗豆浆,就着那热气腾腾,吃得肠胃都暖和起来,才出发往火车站去。
这年头没有电子售票,民众买火车票都要到窗口去。
那是个很小的窗口,高30厘米,宽20厘米。
祝闻蹲下身,跟售票员说了目的地。
就见售票员熟练地算出里程和价格,抓中药似的从手边票柜里抓出一张硬质的火车票,又贴上印有时间和座位号的小纸条,盖上章。
祝闻付了钱,有些新奇地捧着车票看。
她没注意,转身时迎头和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心!”
男人伸手想扶她。
不过祝闻并不孱弱,立刻就稳住了平衡。
“抱歉。”
她随意一点头,才发现身后站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
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像是沙漠里宁折不弯的白杨树,光是气质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克制地将没来得及碰到祝闻的手收回去,军绿色帽檐下那清亮如寒星的眼眸紧紧盯着祝闻。
“同志没事吧?”
那扣进到最上一颗的衬衫上,喉结轻轻一滚。
祝闻摇头,不以为意:
“没事。”
说完点点头,抬脚离开。
男人想要叫住她。
可直到祝闻的背影消失在车站门口,他都没有开口。
-
祝闻出了火车站,直奔学校而去,又赶着时间,踩点进了图书室。
蔡教授就在图书室里等她,看到她步履匆匆,他皱起眉:
“不能早点到吗?”
祝闻只好解释:
“我去火车站买票了。蔡教授过来,是不是想跟我说假条打好了?”
蔡教授哼了声,别扭地把假条递过来。
同时不忘严肃叮嘱她:
“算上来回时间,给你请了4天的假,你抓紧时间!既然决定要在大学里继续上班,就好好搞,不要成日里得陇望蜀……”
蔡教授又开始教育祝闻了。
祝闻倒是没跟以前一样顶嘴反驳,而是含糊应着,又顺手把抱着的一堆书籍和资料放在她的桌上。
蔡教授随意瞄了眼,目光定住:
“你在看这些书?”
祝闻随意地点点头:
“是啊,反正无聊,随便看看。”
她没有抬头。
因为她能感觉到,蔡教授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特别犀利,像是精密的手术刀在她身上寸寸扫过。
那是怀疑和审视的眼神。
祝闻知道,此时没有反应才最可疑。
好在她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几乎是随手拈来地抬头,诧异瞥了蔡教授一眼:
“怎么了?我看书还有错了?您老人家不是早就念叨,让我多读点书,多学点知识吗?”
的确,这是蔡教授先前最爱在祝闻面前念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