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我们就坐马车进城，好吗？”

妹妹满心满眼都是新衣服，答应了之后直接跑到院子里开心的转圈圈。

郑亦山却并不激动，只回屋将自己和妹妹换下来的褂子默默收好。

楚秋雨趁着夜色背着镰刀出门，想要收拾些草料喂马。

村里的骡子都稀少，马更是只有这一匹，道两边一走一过不少合适的青草。

楚秋雨弯腰在地上割草，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原本没在意，直到那身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近，月光的照应下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是李寡妇。

她擦着汗，肩上挑着两桶水一步步的走在土路上。

那天吵架的时候站着手抖看着并不是很明显，如今干起重活来，李寡妇的右手勾着扁担的钩针一直在抖，连带着水桶抖跟着颤。

一路过来颠出去不少水。

弯拐的急了，两边的水桶悠起来。那打着补丁的鞋面踩在土路凸出的石子上一个趔趄，眼看着连水带人就要栽在地上。

“哎呦喂！”李寡妇一声惊呼，肩头一只手稳稳顶住她，她才勉强扶正身子。

虚惊一场，吓得她一身冷汗，转过头才发现站在她旁边的是楚秋雨，手上还拿着一把镰刀。

“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水可就白挑了！”

李寡妇把水桶放下来喘了口气。

“这大晚上的拿着镰刀是干啥呢？”

楚秋雨笑笑：“割点草给马吃。”

“你家那么大的俊俏马就吃这个？那可不够的吧？”

李寡妇一蹲，勾起水桶站起朗声道：“走。去我家我给你拿点！”

楚秋雨也是第一次割草，背篓里碎碎糟糟的都是不到手指长的草，满手沾着绿色的草浆和泥土。

照她这个割法，明早也别想让马吃上嫩草。

她只能乖乖跟着李寡妇回去。

路上楚秋雨原本还想帮着李寡妇抬水来着，却被她嫌弃的躲开了。

村子里安静极了，李寡妇家连蜡烛都没点，漆黑一片。

两人进院以后她先把水倒进了水缸里，这才转身回后院开始揽草。

楚秋雨这才注意到，她家里养了一头老黄牛。后院全都是她为老黄牛准备的新鲜嫩草。

“我可没功夫天天放牛，就只能下地的时候多割点草，混着饲料给它吃。它吃的也不多，就都堆在这了。”

李寡妇一边揽草一边道：“马爱吃新鲜的草，饲料我就不给你了。这些鲜草都拿走就够吃了。”

楚秋雨带过来的小背篓不一会就装满了。李寡妇皱起眉头，回到前院翻翻找找，拿出了一个足能把楚秋雨都装下的背篓又开始装。

“用不到那么多吧？”楚秋雨试探性的阻止。

“马这畜生可爱吃了，你要是养的不好人家不给你干活的！和牛可不一样，这些也就够它吃这一晚上的！”

眼看那背篓也堆成了山，李寡妇才停下动作，紧接着背上了那大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