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部分课本还没有运到学校,所以只能暂时地按着哪门学科有课本来进行分课了。
上午的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虽然这课的老师是班主任,但杨晨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倒不是他对老师有什么意见,而是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偏科,对于数学一类的课程如果只是单纯的计算的话还好说,但凡一涉及到几何,应用之类的题的话,那就是分分钟被点了死穴了。
曾经在初中的时候,杨晨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而自己身处的教室里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
其他的题还算简单,自己最终被卡住的就是一个几个圆圈套在一起,然后求里面一个三角形阴影面积的题。
虽然尝试了二十多分钟,但终究还是没有解答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这道求阴影面积的题,成功地让杨晨从此以后对这类的题产生了心理阴影。
对于班主任老刘在课堂上讲的内容,杨晨也曾努力地想要了解一番,甚至还打算做一些笔记,但举起笔来盯着黑板半晌始终无从下手。
他转头看了一眼彭杰,这小子更干脆,真正上课的头一天就在打瞌睡。另一边的天亮却完全相反,他一直在低着头奋笔疾书,不时地抬头看一眼黑板,将一个求学若渴孜孜不倦的好学生的形象树立得真实而丰满。
坐在杨晨前面的是和彭杰他们一个宿舍的老顾,这是一个从见面第一天起就没有见他笑过的家伙。
在同龄人中杨晨一直认为自己的长相就够偏老成的了,直到当他看到老顾以后才觉得自己多虑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发育地比同龄人早的原因,老顾的胡子长得都比一般人快得多,当彭杰他们的嘴唇周围刚刚有了一层淡淡的绒毛,杨晨的嘴唇周围已经可以摸到那层胡须的时候,老顾却早已经用上了剃须刀。
坐老顾旁边的就是之前在宿舍里因为上学与否与彭杰意见相左的老孟。老孟是本地人,他的家离学校也就只有几里地的距离,不过据他说他喜欢在学校群体生活的氛围,所以在入校报名的时候,他选择的就是住校。
天亮的同桌就是那个入学第一天莫名其妙和杨晨握了手的良子,其实对于良子这个人,截至到目前来说杨晨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位哥们儿来学校的目的。
从他第一次见到良子再到今天,就算已经正式开始上课,良子给他的印象永远是处于一个深度睡眠的状态,像是一直没有醒来过一样。
下课之后,杨晨和彭杰还有天亮站在门口的过道里,看着那些或是一路小跑上厕所的,或者是趁课间时间跑到商店买了零食揣怀里等着上课的时候偷吃的,学生百态什么样的都有。
杨晨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良子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对于外界的任何声响之类的都已经免疫了。
“那位哥们儿……没事儿吧。”杨晨抬了抬下巴,用眼神询问彭杰和天亮两个人。
“谁?嗨,没事儿,好着呢,能吃能睡。”天亮顺着杨晨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要说论咱们班里谁最能睡,我看除了良子没人敢说自己行。”
“这哥们儿是真的能睡,就连早上的早饭都是我们给他带回去的,也不知道他一天的时间都用来做什么了?好像永远都是一副很困的样子。”彭杰看着良子,也有点儿琢磨不透。
不过,良子这种安安稳稳睡觉的时间并不是一直存在的。毕竟现在还是在学校里,所以当有些事情与睡觉产生冲突的时候,良子还是会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去做出选择,就比如说搬书。
下午的时候,学校接到通知,说是有一批新书从县城运来,但因为原本负责送书的那个司机临时要去给另一个镇上运化肥,所以只能将书通过一辆路过学校的城际班车给带了过来。
又因为这次的书仅涉及职高部,所以学校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将这个搬书的任务分派到了职高部的各个班级,而杨晨他们所在的班所要负责的就是所有涉及到他们这个专业的书。
虽然搬书是项吃体力的活儿,但对于这些从小到大跟着父辈在田里摸爬滚打的学生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班主任老刘将搬书的工作分配给了他们班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个同学,当然也包括一直处于昏睡中的良子。
杨晨,彭杰,天亮等几个人架着良子走出教室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当一行人下了台阶走到路上的时候,被阳光一晒,原本蔫巴的良子渐渐苏醒了过来。
“咱们这是去哪?”良子的眼睛还处于半睁开的状态,思维已经开始上线,但神智明显还没清醒。
“去搬书”杨晨说
“去西天取经”天亮说
书运来之后,就直接被卸在了路边,而这个所谓的路边离他们学校的直线距离大约有一里地左右。当然,这还不包括上下山坡的过程。
自打进了学校,他们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出校门,所以心情也格外地愉悦,大有一种被刑满释放的感觉。
可能是已经逐渐融入了这个地方,这次走在乡村小路上的杨晨,心情就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下午的阳光虽然仍然有些刺眼,但道路两旁的各种树木却让阴凉始终在他们身边。
据说,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对周围事物的包容性也会相应提高,就连那些村子里的牛圈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对于此时的杨晨来说,都是那种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生活才有的乡土味道。
到了卸货的地方,没有人看守,只有七八捆看上去重量不算轻的书被堆在那里。如果按正常的方式来的话,有可能就是一行人到了就接到书,然后搬回去,就算交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