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武本就非常看好李元恭,所以才扛着家族内部的压力执意收下李元恭作为关门弟子,现在李元恭立下大功正好可以说明他的眼光毒辣。
李信武赞许的朝李元恭笑笑后继续说道:“之前已经确定了,这次袭击粮队的马贼就是躲在山北的那帮薛延陀老鼠,他们这次袭击粮队的主力已经基本被咱们杀光了,只余了三、四十人躲进了草原深处。”
李信英对李信武的战果表示非常认可,他点了点头说道:“这已经非常不易了,这帮薛延陀贼子倒是机敏…发现了一点不对就迅速逃掉了。”
听了李信英的话李信武顿了顿,又开口问李信英道:“阿英,咱们的人损失大吗?”
李信英垂下头道:“他们人太多了,有安排了二百多伏兵,所以粮车驭手损失了将近二十人,随粮队的十五个家族骑士也有五人受了不轻的伤,元恭也受了些外伤。”
闻言李信武扯过旁边的李元恭上下看了几眼,李元恭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就是肩头被那狗贼砸了一狼牙棒,我穿了四层重甲,还提前躲避卸力,只受了点轻伤。放心吧,师父。”
李信武这才如释负重的放开李元恭,嘱咐了两句“以后与人争斗的时候务必小心后”才又转过身跟李信英继续谈论此次劫粮战斗。
李信英站在旁边看着李元恭和李信武两人的互动,更加庆幸自己之前及时认怂的决定。
李信武这会儿暂时没有时间跟自己内定的关门弟子继续寒暄,他需要通过李信英了解这次马贼袭击的具体损失。
李信安继续听两人聊了两句就感觉非常乏味,硬拉着还想继续旁听的李元恭向前来支援的家族骑士走去。
李元恭刚走近就看到了一个自己特别熟悉的人,那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哥——李元毅,李元毅手扶腰间横刀的刀柄,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走到李元恭身前。
“九郎,你看到没有,我刚刚用长枪刺死了一个马贼,还用这把横刀亲手斩掉两个薛延陀贼子的狗头。”
李元恭笑了笑,违心的赞了一句:“大哥武艺超群,对付这帮乌合之众自然手到擒来!”李元恭计划麻痹一下李元毅母子,看看能不能阴他们一下。
李元毅刚想继续多炫耀几句的时候,旁边的李信安却有些不满李元毅得意洋洋的态度。
李信安不屑哂笑一声后开口说道:“三郎,刚刚在粮车上我也看到你的英姿了,嗯…你应该是在第二排骑兵的中间位置吧,我看你刚刚好像是…捡漏杀了两个人吧,都是被武哥打伤的可怜鬼。”
李元浩几人闻言嘴角也都露出轻蔑的浅笑,李信安继续说道:“你们四十人杀了将近二百人,每人平均会斩杀了四、五人,你仅仅手刃两人…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李元毅在自家院子非常霸道,平日里常常欺辱有些懦弱的李元恭,但他却非常害怕李信安这个自幼就极喜欢欺负自己的族叔,哪怕受到李信安的讽刺,也只敢嗫嚅着低声嘟嘟囔囔,甚至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句子。
李信安走上前伸手用手背拍了拍李元毅的胸甲,挨到李元毅耳边低声说道:“九郎是我的好朋友,以后你…不许再欺辱于他,不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知道了吗?”
李元毅有点惊慌的后退两步,随后他看了李元恭一眼,才无奈对李信安回答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信安满意的笑了笑,上前两步猛然发力撞开李元毅走向前来支援的其他家族骑士,随后的李元达、李元浩几人也随之推开李元毅走向家族骑士们。
李信安将李元恭引荐给四个与自己交好的甲骑,他们都是来自二房和三房的信字辈青壮,包括来自二房的李镗和李信恕,还有三房的李信雒和李信瑾(李信安的嫡亲三哥和五弟),这四人都与李信安有过命的交情。
见兄弟几人对李元恭有些不以为然,李信安指了指车阵中九个倒伏在地的锁甲狼骑,说道:“元恭他射术武艺都非常精湛,那九个来自薛延陀王帐的附离狼骑有七个是死于元恭手中,我和元达、元浩、石头虽然也从旁协助,但一直是元恭冲锋在最前面。”
随后,李信安又把与李元恭比箭的事情绘声绘色的给几人讲了一遍,李镗和李信雒四人这才对李元恭热切起来。这次薛延陀人对粮队的突袭兵力足够强大,采取的前后夹击的袭击策略也还算周全,马贼首领还安排了十个附离狼骑精锐作为突袭的尖兵,在阿鲁刺伯克看来这已经算是万全的准备了。
但他还是小看了李家精甲的战斗力,又因为之前李元恭偷袭杀死了薛延陀人此行的首领,还在多次交手中削弱了薛延陀马贼的力量,最终导致了薛延陀马贼的惨败。
最后,在车阵防御战中李元恭、李信安几人又力挽狂澜几乎屠尽了作为伏兵主力的附离狼骑,来自山堡的家族骑兵及时击溃了围攻车阵的两支马贼队伍,最后还缴获了二百多匹战马、大量的弓箭、一百多领皮甲和十套锁甲的战利品。
最终,这次运输的粮食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李家骑兵虽有几人受了些外伤但将养些日子就能痊愈,再就是粮队的驭手损失了十余人,这也还在李信武可以接受的范围。
两支人马短暂交流过与马贼的交战情况后,就将援军并入粮队一同护送粮车向李家山堡方向走去。
在后续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任何不开眼的对粮队动过不该有的心思,粮队没再出什么意外一行人顺利将粮食送到了山堡,李元恭也在两个多月后再度返回山堡所在的山谷。
在赵家两个多月的枪术学习和押运粮草一路生死之间的极限杀戮不仅磨砺了李元恭的武艺,也让他的思维模式在慢慢向草原人转化。
李元恭不再坚持源自和平社会生命至上的固有思维模式,他看待人命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会深刻影响他的做事方式,让他能更加轻松自如的应对来自家庭和外部的挑战。
这一路的激烈争斗让李元恭完全摆脱了那个内向懦弱前身的影响,也慢慢脱离了前世循规蹈矩上班族的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