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恭走近李信安案几旁边,听到他正在给家族少年们做“战前动员”。
李信安把声音压得很低:“今天是元恭的好日子,咱们也不能做的过分了,但拼酒、摔跤、比箭这些还是可以的,我已经让元达去我院子里面拉酒过来,都给我好好表现,把他们全都灌倒才行!”
李信安见李元恭走近,摆了摆手让围在案几旁边的李家少年们散去,这才笑着对李元恭道:“九郎,来…咱们叔侄两个喝一碗!”
李元恭苦着脸指了指思结不勒,开口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针锋相对了吧?”
李信安眼睛一瞪:“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更何况,好不容易有这么多人凑到一起玩耍,一起闹一闹才好玩!更何况你看他们…”
李元恭随之看向思结不勒,发现思结不勒正瞪着眼睛盯着李信安这边,他旁边的部落少年也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同样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李元恭向李信安微微躬身告声罪,手扶腰间的弯刀转向思结不勒的案几:“思结大叔,我是李元恭,你好!”
思结不勒伸手抚了一把杂乱的虬须,他伸手扶在桌面上借力站了起来,用有些怪异的语调回道:“你就是少年骑士队队正李元恭吧!我听他们说了你的事情,你很好!”
“谢谢思结大叔夸奖!”
思结不勒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是你自己有本事,这些小崽子都对你的本事很服气!”
李元恭朝旁边的几个少年骑士点了点头,几人也朝他拱了拱手。
“思结大叔,你还是去那边,跟信武叔他们一起坐吧!”
思结不勒皱了皱眉,有些不乐意的点了点头。
李元恭又说道:“思结大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知道你向来喜欢跟信安叔玩闹,今日是我们骑士队初立,内部不宜产生太强的对立情绪,所以…”
听了李元恭的话,思结不勒先是皱起眉头,随后李元恭说出理由后他眉头又慢慢舒展开:“我晓得轻重,今晚最多让他们拼拼酒、摔摔跤,热闹热闹,不会真的闹起来的!”
思结不勒说着就站起身走向李信武,两人先是聚到一起聊了一会儿,思结不勒才在李元恭旁边的案几后坐定。
思结不勒跟李信安不约而同的朝对方冷哼一声,都没有主动朝对方开口。
李元恭本以为只是少年骑士队内部小聚,结果闻询而来的不速之客越来越多。
这些意外来客中既有只是过来凑热闹的家族长辈,也有像思结不勒一样过来给本家或本部落少年站台张目的长辈。
眼看二十张案几已经全部坐满,李信武已经安排李元达和李元浩带着几个侍从去其他院子里搬更多的案几。
李元恭也不管因为坐到一起玩起了“斗鸡”游戏的李信安和思结不勒,他走到院门口担任起了迎宾工作。
很快就过了酉时中刻,冬日里天色暗的很快。
院门口已经有盏茶工夫没有新的来客了,李元恭也已经进入院子,李元达特意安排李元恭跟李信武共用一张案几,这样所有人也就都明白李信武是李元恭的支持者。
这时,院子中央的巨大篝火堆已经燃烧了起来,在院子周围还燃起了十多支火把,照的院子里面明亮如白昼一般。
李元恭扫视一圈,发现院子里的二十多张案几已坐满,李信武和李元恭作为此次宴饮的主家坐在正对院门的主位案几后面。
原先紧挨他们两侧坐着的李信安和思结不勒已经被几个族中宿老挤到了三、四张案几之外。
两人分列左、右两侧,正好处于相对而坐的位置,他们两人之后就是少年骑士队的李家族人和附属部落的少年族人。
双方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提个酒坛将对方的人全部灌倒,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都穿了适合摔跤格斗的衣袍,他们也都准备好了要跟对方好好斗一斗。
酒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两群人之间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李信武看着旁边有点过度紧张的李元恭,低声道:“元恭,没事儿的,按惯例每次大型聚会都会有较技的。”
话罢,李信武当先端着酒碗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今晚在九郎这的酒宴有两个目的,其一为庆祝少年骑士队的成立;其二庆贺九郎顺利成为骑士队队正。”
李信武说着将身边的李元恭拉了起来,继续道:“元恭,后面一段时间你得好好把这群臭小子训练出来,以后他们会随你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在训练他们的时候不要藏私。”
“还有,信安和思结不勒二人是我给你找来的帮手,过得两个月我要看你们的训练效果,不要让我失望!”
李元恭拱手称“喏”,李信武伸手拦住了李元恭行礼,转身朝着周围的族人们高举酒碗,道:“今日有酒今朝醉,诸位,饮盛!”
说完,李信武仰头将满满一碗酒汨汨响着倒进了大嘴里。
院子里的汉子们都喝一声“饮盛”,鲸吞一般将碗里的美酒喝尽,场中顿时热闹起来。有善于乐器的族人开始演奏筚篥、鼙鼓、箜篌等乐器。
这边的热闹又引来了很多家里的少女,她们跳着胡旋、踢踏等具有草原特色的舞蹈进入场中,开始绕着篝火堆翩翩起舞。
舞蹈的少女们也隔开了场中李家本部和附庸族众双方眼中的刀光剑影。
李信武带着李元恭向几位族中宿老一一敬酒,李元恭也举着酒碗跟骑士队中的少年们进一步熟悉了一番,一时间觥筹交错,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