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恭喝了一大口茶汤:“师父,要想从武川走出去,我们需要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作为根据地,这个地方需要有足够大的空间安置我们的族人和附庸部落。”
“此外,我们还需要更多的附庸族众,这样我们才能迅速发展壮大。”
说着,李元恭伸手指在阴山北麓的一道狭长区域:“师傅,我认为在武川附近最合适作为我们根基之地的就是这个地方。”
李元恭又指了一下这条狭长区域上纹绣的“薛延陀残部”五字。
“现在占据这片土地的是薛延陀人,一百年前,薛延陀人(薛延陀人也是一个铁勒部落)被唐人和他们的铁勒同族击溃后,少数残余的薛延陀人躲进了阴山北麓的高山草原。”
“当时,被唐人和铁勒人夹击的薛延陀部落精锐在战场上早就丧失殆尽,又经过几次扫荡后,他们的族人百不余一,当时薛延陀部落基本上已经被灭族了。“
“但他们的运气很好,剩余的薛延陀人躲到了阴山北麓这一片易守难攻的高山草原上,仅靠着几千妇孺老弱,薛延陀人就守住了进入高山草原的山口,让他们有了一片足以让他们立足的根基之地。”
“那片高山草原能养得起几万薛延陀人,让他们有上万轻骑可用,如果我们能够占据那处高山草原…只要咱们有足够的精铁,肯定可以组建上万精甲骑兵。”
赵长信皱了皱眉头:“元恭,这些年有很多人打过那片高山草原的主意,奚人、契丹人…都曾出兵攻打,但他们都失败了。”
“但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薛延陀人已经有了上万轻骑…靠咱们的几百人更不可能打破重兵防守的进山山道。”
李元恭却露出几分笑意:“师父,你却是不知道,之前劫掠粮队的薛延陀马贼头领是现在薛延陀可汗最器重的一个特勤,也是他们的少狼主,所以薛延陀人肯定要来武川为他报仇的!”
李元恭啜了一口茶汤,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我家的侦骑就发现有很多薛延陀探子在武川、李家村堡和山堡附近出没。”
“等他们大军来袭的时候,如果咱们能借机消灭薛延陀人中的精锐,尽量削弱薛延陀人的有生力量,也许咱们就能拿下那处高山草原。”
赵长信仍然皱着眉头:“但咱们武川四家哪怕联合到一起,兵力也只有千余人,我实在想不到该怎样打破那山口。”
李元恭笑了笑,经过现在的知识大爆炸他可是非常清除特种作战的威力。
于是他开口回答道:“师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很对,哪怕薛延陀人的主力离开,咱们的几百精甲仅靠着硬攻也很难打破薛延陀人防守的绵延山道。”
“但拿下山道并非只有强攻一条路可走,咱们武川各家的族兵都是难得的精兵锐士,只要能渗透进去两队精兵,打破他们的山口只在覆手之间而已。”
赵长信皱了皱眉头:“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有没有具体策略可用。”
李元恭笑了笑:“师傅,咱们杀败来袭的薛延陀人之后,派出族中精锐混入溃兵中跟他们一起返回高山草原里面,随后让族中精锐由上向下,再派一支精甲步卒由下而上,两相夹击就能轻松杀穿山道。”
赵长信点了点头:“嗯,如此确实有几分成事的机会。”
“师父,还有一个问题,拿下那草原…恐怕我们也没有多少好处。”
赵长信眼神玩味的看了李元恭许久:“咱们家族,或者说整个武川联盟发展的越好,才有余力支撑你的梦想。”
李元恭暗暗点了点头:“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家族发展水平决定了自己的上限,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人在近五年还要依附于家族,只有家族发展起来才能清理出自己个人发展中的障碍。”
但李元恭的看法不一样,无论家里的族老、族中兄弟如何器重,自己都只是个小小庶子,在一些小事情上面大家都愿意帮自己一把。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家族发展需要足够的武力支持,而自己是家族难得的一把快刀利弓,所以那些当权者…或者有机会掌握家族权利的人都愿意与自己交好。
但若到了竞逐族长等大事,需要族人站队的时候,他们恐怕就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帮自己了。
或者说,李元恭很难在族里找到全心全意追随自己的人,究其根本在族里李元恭还是缺乏根基。
现在,李元恭手下只有几个可以吩咐使用的人,但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因为李元恭在骑士营的对正职位,那些少年骑士们因为这个原因才愿意服从李元恭的命令。
李元恭已经准备在少年骑士中发展一些自己人了,如来自附庸部落的赵龙、和林等几个比较出众的就是他想重点招揽的人。
李元恭想了想说:“师父,话虽如此,但若我一点根基都没有的话,即使这次交战的收获再大跟我也没有多少关系。”
赵长信诧异的看着李元恭:“你为什么如此急切?能告诉我原因吗?”
“师父,我担心李信仁会对付我,虽然我可以躲开到矿场那边,但…我不想继续委屈自己了,我的心里有一口不平之气。”
“所以我需要迅速发展起来,只有我的武艺、我手下的势力足够强大,才能挡住李信仁对我的伤害,才能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觊觎。”
听了李元恭的话,赵长信不由眯了眯眼睛:“他敢!你是咱们武川年轻一辈中最出众的一个,如果他敢出手对付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听了师父的话,李元恭笑了笑:“师父,只有百日做贼,哪有百日防贼的。”
“我那大哥、二哥对我手里所有东西都非常觊觎,一旦那李信仁掌权,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冲上来吸血,榨干我所有的价值后…再取我的性命!”
赵长信眼神中有掩盖不住的讶异:“虎毒不食子,李信仁他总不至于要取你性命吧?”
“师父,这绝不是虚言。此事说来话长,我母亲她本来是家里的一个侍女,李信仁一次醉酒后才有了我,虽然我母亲被抬为妾室,但李信仁从没有再来过我母亲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