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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人头

“具象地去形容,整个「噩梦」可以比喻成一棵树,从上到下分别是「梦壳层」(树冠)、「梦质层」(树干)和「梦核」(树根),其「绪质化」的程度也逐渐加深。”

——《噩梦调查学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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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感消失。

视觉功能丧失。

平衡感丧失。

中枢神经接连关闭一项项功能,魏屿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群跳舞的彩色小人,如稠状的彩色颜料一般毫无逻辑地舞动着自己的身姿,然后噗地一声将自己的肠子给拉了出来。

同时,蓝色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魏屿的眼中流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精神状态的恶化,但却无力反抗——眼前的造物已经不是人类认知范畴之内的事物了,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是他的大脑所无法承受的重荷。

就在这时,一旁的余森森紧闭双眼,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拉起魏屿就朝着画室靠近走道的门冲了过去。乌鸦小姐并没有料想到这一举措,那巨大的爪掌有些笨重地被天花板的剩余的石料卡住了行动。趁此时机,余森森一把将魏屿甩向了窗户。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魏屿再次感觉到先前那种灵魂下坠的刺激,同时先前受到的精神污染也迅速被清除。

等他睁开眼,周围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间夜晚的储物室,房间的中央,余瑞瑞等一行人正端坐于此,看上去有些焦急,不过似乎也恢复了精神。

当然,德拉也在。

“哟,还活着呢。”见到魏屿,龙飞冷不丁阴阳怪气了一句“大善人。”

紧接着,他的瞳孔收缩,死死盯着魏屿的身后。

不错,正是活蹦乱跳的余森森。

所有新人都下意识地向后挪了几步,余瑞瑞则是大步上前,小声地对魏屿说道“不是兄弟,你这...咋还带过来了。”

魏屿苦笑,这回他是真冤枉,自己刚刚差一点就嘎了,怎么来的这里都不知道。

“别问他了,是我带过来的。”余森森大喇喇的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余瑞瑞的脑门,说道“但是会遇到你们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干嘛?又想丢锅?”

“那四丢锅嘛?”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素清女子终于忍无可忍“要不是你,我们才不会被那个怪物追杀的好不好啦?你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什么嘛?你知道...”

眼看女子有些情绪失控,一旁的余瑞瑞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都过去了。”

“哦,好像很严重啊。”余森森讥讽地笑了一下“那怎么办呢?你要不然报警把我抓了吧。”

“你!”素清女子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旁边的另外一个新人女孩拉住了她“算了,正雅,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的。”

“正雅?”余森森似乎想到了什么“奥...你是那个网红...林正雅?”

“是哦。”林正雅似乎是颇以这个身份为傲“等着吧,我回去就要曝光你!超坏的你这人。”

余森森看上去毫不畏惧,一个人走到储物间的角落蹲坐了下来“那我离你们远一点,总不至于那么害怕了吧。”

“没用的。”龙飞翻个了白眼,说道“只要你跟我们在同一个地方,那怪物大概率就还会找到在这个地方。”

“那我走?”余森森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

“你也走不了。”德拉突然出声“坐下吧。”

“什么意思?”魏屿反问道“不能像之前一样去到别的地方吗?”

余瑞瑞立刻摆出了一副老前辈的模样“看来你已经学到不少东西了呀,不过不同的梦境之间还是不太一样的,让我来教教你...”

“我们现在身处的切片被称之为「死梦」。”德拉打断了余瑞瑞的装X发言“「入此梦者与死亡同行」,除非驱逐「死梦」里盘踞的守门怪物,或者满足...其他条件,不然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其他条件?”魏屿问。

没有人回应他。

反倒是唐吉,郑重其事地将一根扫把递到了魏屿的手中“余勇敢的仆从,就知道你不会临阵脱逃,快,拿起这把屠龙剑,恶魔很快就要再次来袭了!”

“嗯...屠龙剑...砍恶魔?”魏屿挠了挠下巴。

哎算了,就顺着他吧,对待精神病的最佳原则就是百依百顺。

魏屿也是这时候注意到,大部队的人数又减少了。

老手的数量并没有变化,仍然是那几个人,但新手除了一开始被杀的行政男和被黑池拉入其中的那个新人,似乎又少了两个。

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和余森森,现在的新手只剩下林正雅和刚刚劝阻她的那个女生,以及一位面色刚毅的沉默男人。

思索间,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传来一阵咀嚼声,魏屿抬头看去,一滩粘稠的猩红色液体正从黑暗中向外延伸。

但除了魏屿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此视若无睹。

3个小时之前。

那黑客女孩是最早到达「死梦」的人,随后便是余瑞瑞、龙飞,德拉二人、以及其他新手们。

新手当中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大家都叫她小梨。在到达「死梦」之后因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家的情绪都逐渐放松了下来,浑身脏兮兮的小梨也打算用储物室的水龙头冲洗一下手和脸。

“那洗手台的陈设也太奇怪了。”林正雅嘀咕道“怎么正正摆放在墙的中间啊,而且那一块也太空了吧。”

“不要在意这种东西...”余瑞瑞讪讪地笑道。

突然间,小梨惊恐地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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