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届…90届…”魏屿努力检索着脑海中混沌的记忆,他记得这一届,几乎所有三七艺高的学生都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惨剧,几乎将三七艺高半个世纪的名誉祭奠在一夜之间摧毁殆尽。
但是…是什么呢…
和魏屿一起搬东西的是刚刚刺杀黎里不成的徐宇骁以及唐吉,看上去前者不太喜欢说话,而唐吉又一直拉着过路的学生向他们歌颂「纯白信使」,魏屿忙装作不认识他,气氛一度十分沉默。
“额...”魏屿正打算开口,对面的男人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你能杀了她么?”
好家伙,一开口就这么狂野?
“你是...军人?”魏屿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坚硬感,这种感觉绝不是一般人能养成的。
徐宇骁摇了摇头“治安官,不过有两年的兵役史。”
那也差不多,魏屿心想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这么强的意志力的。”魏屿说道。
“我看你很聪明,而且也很勇敢。”徐宇骁说道。
聪明和勇敢又不能当饭吃,魏屿内心吐槽道。
“从长计议。”魏屿讪讪笑道,一方面,他确实还没有想到对抗「弓形虫」的办法,另一方面,对于眼前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他可做不到完全信任。
徐宇骁应该也看出了魏屿的顾虑,随即点点头,一起将满满当当的纸箱放在储物室里,然后准备离开。
“她的能力是有限的。”徐宇骁突然叫住魏屿“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杀心,但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改变「弓形虫」的指令来试图杀死我,这不符合常理。”
魏屿一愣。
“你是说...”
“她做不到发出「杀死徐宇骁」的指令,或者发出这个指令之后会产生其他的不利后果,并且为了避免这个后果她宁愿暂时不杀我。”徐宇骁面沉如水,不紧不慢地分析道“这是我能给你的信息,也是我的诚意。”
魏屿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储物室。
魏屿注意到,从储物室到礼堂大厅,中间需要穿过两扇门和一个长长的过道,但并没有发生穿梭到其他切片的情况,应该是「噩梦」的结构稳定之后只有特定的狭缝才能发生穿梭的缘故。
徐宇骁说的话让他觉得似乎确实是那么回事,而且如果「弓形虫」的影响真的没有上限,那么对于黎里来说最好的选择并不是先杀两个新人,而是先解决掉同样具有丰富「噩梦」调查经验的老调查员,剩下的新人在后面的密境中自然是任由她宰割的活祭品。
“老师!有流氓啊!”
卧槽!
魏屿闻言顿感不妙,等他循声望去,唐吉已经被刚刚那个高大男人死死地用膝盖压在地上了。
“等会...我...我不能呼吸了...”
看着唐吉艰难地挣扎,魏屿赶忙上前为其解围,结果自然就是又挨了一顿骂,并且要他们两个人去礼堂二层的阁楼进行打扫。
“余勇敢的仆从,余就知道你会出手相助的!”在上楼的时候,唐吉欣赏地拍了拍魏屿的肩膀,感慨道。
知道个屁啊,你根本没想到会被当场控制吧!
魏屿讪讪一笑,毕竟唐吉的能力目前看下来确实是这群人当中最有用的,而且不知道为啥这小子一上来就认定自己是他的什么「仆从」,他还是很乐意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强力助手的。
魏屿没想到这个礼堂还有二楼,而且不同于外面的精致瓷砖,通往二楼的路只有一个朽得吱吱作响的木质阶梯,一脚踩上去瞬间仿佛能激起一阵小型的雾霾。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魏屿问道“你怎么就被摁倒了?”
“说来惭愧。”唐吉捂脸道“余见那女孩身负不洁不善之罪,便打算降下纯白信使的福祉为其净化,但那女孩显然入罪已深,误以为我要加害于她,才有了这么一出闹剧。”
“净化?”魏屿反问道“你是打算怎么净化啊?”
“那第一步,自然是要褪去其衣物...”
“你他喵的...”魏屿忍不住骂道“这还不是耍流氓啊?你该庆幸那男的没一下弄死你。”
“说到那个男人。”唐吉思索道“他的身上也沾染了很强的不洁不善之罪,或许他也需要...”
“请停止危险的想法!”
阁楼比想象中还要脏,看上去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只留下一堆落满灰尘的运动用具和满墙用蜡笔画下的怪异涂鸦。
“所以他让我们收拾什么来着?”魏屿突然想起来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唐吉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无辜。
“算了...”魏屿扶额道“真拿你没办法,随便翻一翻,把坏掉的东西都扔了就回去交差吧。”
一阵摸索,这里并没有能进行穿梭的狭缝,不过魏屿注意到:墙上各式各样的涂鸦虽然新旧不一,但画风却出奇的一致,而且都具备强烈的宗教色彩。
从时间来看,很早以前的涂鸦多是在描绘着一个小女孩:一开始,小女孩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但好景不长,一群人来到小女孩的家中,将爸爸妈妈杀死之后,砍断了他们的四肢,用他们的手臂和腿制成了吃饭的餐桌。
之后,女孩被一个老人收养,学习画画,但很快又有人将老人杀死,砍下他的头颅,将其做成脚下踢滚的足球。
再之后,女孩被一位妇人收养,学习雕塑,接着妇人也被杀害,凶手割下了她的乳房做成发光的灯泡。
古早的涂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接下来的涂鸦好像被什么液体泼过,化作七彩的墨状液体化在墙面上。
但抚摸上去,触感与常规涂鸦无异,只是其上的图案无法被肉眼读取了。
“喂!你们两个!”
楼下传来那男老师的声音“都来礼堂集合!出事了,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