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盛国喝完最后一口，随地把酒瓶一扔，去阳台拿晒衣服的棍子对着某个角落不断挥舞，线以耳里传来个女声的痛苦声，似乎打累了，米盛国捏衣领把一个中年女人拖出来，不断地上脚，米盛国手脚并用，嘴里边含着。

“你为什么活着，我看你活着就很难受，你在家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欺负我儿子了，老子破产了你们娘俩是不是很得意，要找别人过日子，是不是……”

线以浑身都在发抖战栗，嘴里忍不住发出哭咽声，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身体却自主做出动作。

米盛国打累了，瘫坐在地上，眼神正好看向线以这里，站起走向线以，线以想赶紧跑，身体却动不了一点，棒子挥舞过来，给他吓得闭眼。

睁眼就是厕所，耳边响起几声尖锐的尖叫。

“快点告诉老师，这里有变态，还穿女装！”

线以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女厕所，想要动却动不了，感觉整个人是一种惊吓的僵硬，耳边传来阵阵的嘲笑，线以没有控制，是一帮年轻男学生，线以低头看自己穿着裙子，脑里和之前米圆讲给他听过的经历重合，这些都是米圆的校园时期。

下一秒线以面前盘子里放着冒着热气的牛肉串，现在是在烧烤店，面前还有个刚嘲笑自己男学生里的其中一个，只不过脸不再稚嫩。

“你知道吗，实际上欺负你的还有一个人，他名字我不好说，不过他爹好像和你爸有关系，要不是我要出国，我都怕被报复，当年的事情抱歉啊，主要是他看上你，让我们陪着演。”

霸凌的主导人居然是那企鹅男，怪不得米圆那天情绪崩溃成这样。

场景一转，线以感到浑身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内，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在抽筋源源不断，浑身像是有个人在使劲把自己揉成一团，骨头都带着脱位的疼痛，眼里不断的变黑，变浓，漆黑。

忽地，线以感觉自己被一只脚踢出去，再次回到数字字母不断游走的三维世界，刚才带他游走记忆的小孩变成警察局里那个ptsd发作，满脸苍白的成年米圆，嘴里不断嘟囔人妖，女装等词。

不断颤抖，又变换成幼小浑身带着伤的小孩米圆，每个时期充满着恐惧害怕的米圆每一面在不断变化，想逃避每一面所带来的痛苦。奇怪的是没有喜欢问面包香的米圆，都是负能量的他。

系统在不断的焦急地喊话线以。

“面包布贴回收计划受负能量影响不稳定，请线以先生确认是否终止此次的布贴回收计划？”

线以不管系统的提醒，掏出刚才在记忆胶卷里阿南给的面包。

面包的香味让米圆停止变化，变成一个浑身都是伤的小孩，瘦瘦小小，眼窝深陷，眼里唯一的活力就是对面包香味的好奇。

“谁做的面包，有股玫瑰味，闻起来很新鲜，是刚做？”

“是阿南师傅做的面包。”

“闻起来很香，我好久没吃过刚做的面包了，上一次吃还是两年前爸爸妈妈带我去动物园时，爸爸买的。”

“我可以吃一口吗，就一口，等会我把剩下的给妈妈。”

“我带你去面包房，你可以一次吃个够再给你妈妈带，都是阿南师傅我做的。”

带着小米圆去店顶上带着个可颂面包，门外挂着个中国结的店里后厨，后厨桌上放着盘刚出炉的草莓蛋糕卷。

线以拿起个先吃，再递给小米圆，有了线以的引导，米圆疯狂吃，一边吃一边说。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很好吃的面包，给我，给妈妈，还有……爸爸，还有其他喜欢面包的所有人。”

“你做到了，你看这些。”

线以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把之红拍的视频，钱老宴会上赞扬米圆做的菠萝包时，米圆喜悦的样子，还有线以偷偷的拍着他做面包认真的样子和暴躁赶他出后厨的气急败坏，每一张都让小孩咧开嘴角。

“我真的变得这么厉害，我太厉害了，谢谢你带我吃好吃的，我以后要是遇到你……”

最后一句线以没听清，因为那个跟着阿南师傅做面包，喜欢闻着面包香甜味的年轻米圆也变换出现在线以面前。

短霎几秒，年轻米圆变成一串代码消失不见，只剩个挂着个中国结的可颂面包布贴，小小的中国结摇晃晃，像是喜欢闻面包香味的好心情一样令人心生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