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虽然名字不起眼,但位置可是占了整整一座三进的四合院子,据说宅子、手艺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在华国的世家豪门中,也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个小圈子才能一年在他那大批量的定制衣服,其他人大多或预约排着几件晚礼服,或是排都排不上,或是没有知道的资格。而其中的李裁缝,除了几位人物,再没人能请得动他亲自裁衣。毕竟人家已经五十多岁,无论是眼力还是体力都无法支持他长时间工作,每年制衣的件数自然受限。
“洛缘。”
听到了‘熟悉的’干脆利落的说话风格,洛缘收回思路,挑了挑眉毛,‘她们这算哪门子熟悉?’
“沈···儒真。”洛缘把‘小姐’两个字在嘴里绕了一圈,看着对方干净透亮的双眸,最后还是吐出‘儒真’二字。
看着扎着丸子头,脸上围着米色围巾,身上穿着白色长款宽松羽绒服,脚上踩着米色雪地棉的球状物,沈儒真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虽然现在是一月末,但···京市今天最低气温是七度。”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零上。”
洛缘看着穿着纯白打底小衫,牛仔裤,咖色薄款呢子大衣,踩着一双及膝长筒靴的沈儒真,环顾了一圈,大多穿着呢子大衣,还有少部分只穿了件风衣似的薄外套,洛缘嘴角抽了抽。
她知道她这个按季节不按温度穿衣服的毛病,可是,她是真的改不了,因为冻怕了。
第一世的她,出生在东北农村,那儿的冬天,真只有待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出什么叫做‘天寒地冻’,她上小学那时候,哪有羽绒服?就穿棉衣棉裤,而且,她的棉衣棉裤不仅不算厚,还是用她弟、她妈、她爸的旧棉衣拆了的棉花做的,旧棉花的保暖程度自然和新棉花比不了,那时候,她的棉衣棉裤一穿穿两年,小学时她又长的特别快,第一年穿的时候和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第二年就又露手脖、又露脚脖的。
她还记得她二年级时雪下的特别大,地上的雪都过了她的膝盖,她的棉裤都短的快赶上八分裤了,趟雪走的时候脚脖只有薄薄一层袜子,和她妈说棉裤短了,她妈也只说忙,没工夫改,让她凑活凑活得了。没办法了她就在袜子里缠一些布头,可那些东西哪里抵得住北方零下二十多甚至三十多的温度,本就算不上暖和的棉衣,再加上八分裤的长度的棉裤,她几乎是全程打着哆嗦上下学,脚踝从刚开始的冻疮到最后演变成整个脚踝冻的发紫偏黑,裂口化脓,都不敢用力转脚脖,走路跟受刑似的,再后来即使过去好几年脚踝处还有暗红色的硬块。
那年寒假的时候她拼命练针线,不求什么绣活儿,只练针脚密度,跟着婶子学做棉衣,还好她这方面不算笨,学得还不错,以后倒是再没有过冻成那副德行的时候,毕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也从那一年,她暑假多了一个活儿,就是给全家做棉衣。
过了这么久,她的怕冷或许早已不是怕的温度,而是怕脑海中的记忆。
“咱们进去吧!外面好冷。”洛缘主动挎着沈儒真往里走。
看着沈儒真听到她的话嘴角不自然的抽动,洛缘侧身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想买的什么?”沈儒真说完之后顿了一下,似想到什么接口道:“我对这里比较熟。”
“我也不缺什么,先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合心意的。”洛缘看着周围大多直奔自己目的地的‘上流人士’,不自觉拿出礼仪课中学到的标准姿态。
“那陪我挑两件礼服吧!”
“好啊!什么场合?我也可以参谋参谋。”洛缘边说话边暗暗打量这间购物中心,真的怕是只有‘豪奢’两个字配得上了,‘本来人家卖的就是奢侈,况且,这可是顾家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