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告密能收获更大的价值,或给对方带来更大的损害,不然没理由这么做。
“您是......陆少衣?”
正陆病思索间,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从他背面的假山后传来。
他连忙回头,那儿半藏半探的站着一个男孩。
“你是谁?”陆病嘴上发问,但手上元气升腾,男孩但有异动,他会马上出手。
男孩面色坦然,毫无畏惧,大方上前朝他施礼:“侄儿王谦,见过陆叔叔。”
“你是王大人的幼子?”陆病脸上闪过讶异,如果王海天出事,王谦不可能在这里。
“正是侄儿。”
“你父去了哪里?”确认他真的没有异常,陆病手上元气这才散开。
“父亲如今吃住都在县衙,家中仆役已经遣散,让他们出城去了。现今家中只有一老管家,照看我的日常。”王谦口齿伶俐,对答如流。
不等陆病开口,他扑通跪下,瘪嘴下泪:“求陆叔救我父亲,他只身在贼窝,恐有不测。”
“父亲离家前曾言,若他遭遇不测,唯有叔叔能舍命庇我周全,为他血仇。”
王谦连连数语后,叩头在地。
陆病匆忙上前扶他:“孩子,起来说话。”
这小孩远比他想象中机灵百倍,小小年纪,面对一个从未见面的人能够对答如流也就罢了。
还能言语设套,以情理挟人,当真聪明。
而这种聪明人,恰恰对陆病的胃口。
搀起王谦,陆病欣赏的打量他:“你今年几岁?”
王谦神色愈敬:“侄儿今年刚过十一。”
陆病微微颌首,这个年代都是算虚岁,那按实岁说,这孩子才刚满十岁。
“可曾读过经典名学?”陆病再度发问。
“侄儿五岁初从儒家,后至百家学说,如今钻研诗艺。”王谦话语不停,又加上一句:“之后必以考学为业,志在鼎甲。”
这前一句是回答,后一句便是表现自己的价值。
陆病看的通透,点头示意。
“不说这些虚言,你且告诉我,你能否见到你父。”陆病正色询问。
你的价值在我这,目前只有这个。
听陆病此问,王谦绷紧的小脸顿时松弛下来,他知道这位叔叔此刻才认可自己,哪怕只是一时。
“侄儿能,但请借叔叔的刀一用。”王谦摊手向他。
“你不怕痛?”陆病听他此言就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王谦默默摇头,小脸上尽是坚毅。
陆病取刀给他。
“如今县内医馆关停,唯有县衙内有医官坐班,只有此法能顺理成章的见到父亲。”王谦出口解释。
而后又从身上拿出纸笔,他素有读书记言的习惯,所以笔墨纸张随身,不甚奇怪。
“叔叔要问父亲什么?还请写在纸上。”王谦面带正色,将纸笔递给他。
其实他完全可以让陆病念给他听,他来写。只是这样不妥当,对于这位叔叔,他能有多谨慎就要有多谨慎。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是陆病见他这幅样子,颇有些压制不住笑意。
他是王海天的儿子,就算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