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若坐到黄子悦床前,扶他坐了起来,“那郩贵女与你有何过节?”
黄子悦愣了一下,“她与我有何过节?”
李宛若嘿嘿抓着后脑勺,“她要与你没有过节,为何不直接来渌水居找你,反而让三少主带话?”
黄子悦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如今公孙夫人待她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是怕惹麻烦吧!”
李宛若忽然就懂他的意思了。
郩泽楚是公孙珠玉的准儿媳,她替周绮娘传话,裴惠儒只会认为是公孙珠玉指使的。裴惠儒同公孙珠玉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哪天这事闹出来了,公孙珠玉那里她肯定不好交代。
李宛若看了黄子悦一眼,不愧是混迹官场之人,把什么事情都看得透透的。这样的人,好处就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不好的地方,便是心太累。
人要是每天都要揣测别人的想法和意图,能不累吗?
这个郩泽楚,她若真是怕惹麻烦,就该老老实实地做好公孙珠玉的儿媳,不该再与黄凌啸纠缠不清!
李宛若忽然笑自己管得太宽,郩泽楚虽然也是没有双亲,无依无靠地在相府,但毕竟她的身份是贵女,丞相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自己一介侍女,身份卑微,朝不保夕,如何还替她操心了呢?
黄子悦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眯一会,你等会叫我起床,别耽误了上朝。”
李宛若忧心忡忡地看着黄子悦,“都伤成这样了,不如告个假,休息一两日便罢了。”
黄子悦摆摆手,“使不得,这些日子,朝中事务繁杂,陛下命五品以上的官员,每日入朝议事,连卧病在床的老臣,都被用担架抬了去,我又怎能缺席?”
李宛若有些吃惊,“朝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昨儿个语蓉过来,说丞相有好几日没去竹园了。每日只在书房中同下属官僚议事。连出来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都是着人送进书房的。”
黄子悦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北伐军前线失利的事。”
“北伐军?”
黄子悦耷拉着头,有些不耐烦,“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李李宛若不服气地回他,“谁说我不懂,孜不语将军可是民间老百姓的大英雄。听闻一向有勇有谋,用兵如神,所向披靡,为何会.......”
黄子悦又叹了口气,“其实跟他没啥关系,是粮草出了问题。粮草跟不上,他就算再能干,也无济于事啊!”
“粮草?”
“听说北伐军免了当地百姓的赋税,百姓地中所产,除了自己的口粮,支持军队绰绰有余啊。怎么会是粮草出问题呢?”
“当地土地贫瘠,不像江南,能一年两季,那边是一年一季。每年春夏之交,便是粮荒的日子。往年都是依靠先一年的屯粮度日。可偏偏就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