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若根据黄绣的喜好,在他的饮食中添加了一些滋补脾胃的食物,不出一个月,黄绣的脸上有了些血色,人也圆润了些。李宛若开的方子,交给黎太医同张太医几经讨论,斟酌再三,才敢采用,一个月后,黄绣身上的伤竟然大好了。
这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只是黄绣这个人,嗜酒如命。人一旦好起来了,便嘴馋着要喝酒,侍女嬷嬷们苦劝不住,他就故技重施,闹起了绝食。众人两两相看,一筹莫展,商议着求郩泽楚上报公孙珠玉。
郩泽楚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若报上去,夫人定会责骂我无能,还是另外想想法子吧!”
众人劝她道,“才好了没几日,若饿坏了身子,夫人照样得骂,到那时骂得更狠!”
郩泽楚犹豫之际,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绣少主不顾阻拦,闯入酒窖去啦!”
众人吓得一窝蜂往酒窖里跑,一进门就看见黄绣蓬松着头发,穿着单薄的长衫,举着一个酒坛子正往嘴里灌酒。那架势,像极了久渴之人遇到水,久饿之人遇到饭,一坛子的美酒在他嘴里咕咚咕咚几下便见了底,旁边站着两个仆从,嘴里劝诫着,却都不敢上前阻拦。
李宛若眼看着这一个月没日没夜地照料的成果就要泡汤了,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走上前,一把夺过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
黄绣眯着个眼睛,此时有些醉意,“你是哪来的毛丫头,敢管我的事?”
李宛若一时热血灌上头顶,“奴婢岂止是管了少主的事情,今日倚云阁的人都在,刚好为我做个见证。少主的顽疾,皆因这一屋子的杯中物而起,今日我便把这病根子连根拔起,为少主解了后顾之忧!”
说完她抄起一根木棍,把满屋子的酒坛子砸了个稀巴烂,黄绣此时已然头重脚轻,站立不稳,他指着李宛若惊呼道,“你这个疯子,快快停下来……”他又指着郩泽楚说,“你快….你快点拦住她……”
郩泽楚朝身边两个侍女雨泽,雨润使了个眼色,二女会意点点头,口中说道,“李宛若快些停下来,不要砸了……”
两人手搭在李宛若后背,其实并未真的去拦她。
郩泽楚心里乐开了花,她走过来扶着黄绣道,“绣哥哥,我扶你先去休息,底下人会拦着那个疯丫头的,无须担心。”黄绣全身软绵绵的,只得任由郩泽楚扶着回了寝房。
李宛若砸了黄绣的酒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倚云阁的侍从全部赶到院子外面去,只留下郩泽楚和自己还有黄绣的贴身侍女怜双,又命人把院门锁住,钥匙归拢在自己手中。
第二日,黄绣早起想要叫人出去买酒,结果半天寻不到一个人。无奈自己拎个酒壶要出门,却不想所有的院门都上了锁,他平日里哪里受过这般限制?顿时气得捶胸顿足。
黄绣逼着李宛若把钥匙交出来,李宛若不允,他转头又去逼迫郩泽楚,郩泽楚招架不住,反过来求李宛若,让她点到即止,太过了怕公孙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李宛若劝慰她道,“如今奴婢是压着脑袋自动请缨来照顾绣少主的,照顾不好他,奴婢也是个死,故而奴婢是豁出去了。再者,绣少主若不断了这酒瘾,只怕这一生也就报废在此了,郩贵女难道要嫁这样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