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李宛若四肢的柔韧性就很差,别说跳舞,便是跟着侍卫学几个招式都困难。李长沅居然让她学跳舞,怎么不惊掉她的下巴。
李长沅只顾着自己说话,“那柳姑娘就是凭着这一枝长袖拓枝舞进的王府。你如今想进东宫,不学些本事可行?”
李宛若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您还是饶了我吧!”
冷不丁被李长沅一把揪住耳朵,“死丫头,我都给你谋划了多少次机会了,就是头猪也该被太子惦记上了吧?”
李宛若的额头被戳得生疼,她满腹委屈,“你交代的,我都如数去做了,事不成,我能奈何?”
李长沅莫名有些焦躁,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知未来哪一天会有什么变故。早一天把李长沅送去东宫,便早一天得到太子的庇护。
可她的两个妹妹,一个虽然漂亮能干,但心高气傲,目中无尘。她使唤不动,一个倒是老实听话,却又木讷懵懂,成不了气候。
女儿的满月宴,虽然已筹备妥当,但还有许多琐碎的杂事要忙,此刻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宛若身上。
她长呼一口气,没好气地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径自离开了。
李宛若无语,也转身回了兰园。
三月初春,万物复苏,碧波湖边姹紫嫣红。
李宛若却无心观赏眼前的美景。她明白李长沅对她的失望。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太子面前,与他擦肩而过,来一场看似不经意的偶遇。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她这般,把这么多珍贵的偶遇,就这么活生生地糟蹋了,以至于每一次太子见到他,都没有哪怕一丁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平庸,太懦弱,太没有存在感了。
胡思乱想间,她撞上了一堵软墙。人要倒霉起来,走哪里都要撞墙。
然而,这并不是墙,而是一个人的胸脯。
李宛若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冷冽如刀的眼睛,那眼神漠然地审视着她,带着些嫌弃,她不禁打了一哆嗦。
黄凌啸!
若说这兰园中,李宛若最不敢惹的,便是黄凌啸,尤其是她撞到他与郩泽楚的私情后。虽然连夜里睡觉都留着心,害怕自己说梦话把这事抖出来,李宛若总觉得这事瞒不住。所以每次见到黄凌啸和郩泽楚两个,会莫名觉着心虚,每次都绕开他们两个。却不想这次走路没长眼睛,居然给撞到了。
李宛若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她睁着一双眼睛惊愕地看着黄凌啸,竟然忘记低头行礼。
“大胆奴才,见到少主这般无礼!”他的侍卫魏时虎拿着一柄青铜宝剑,站在身后小声呵斥道。
李宛若这才回过神来,她后退两步,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该死,只顾着低头赶路,冲撞了少主。”
黄凌啸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荆钗布裙,不施粉黛,身形单薄,一脸稚气,在相府里,这实在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侍女了。
但就是这么个豆芽菜似的小姑娘,却把相府的主子奴仆,老老少少,都哄得神魂颠倒。
黄绣黄子悦对她青眼相看,郩泽楚和周绮娘争相同她做朋友。就连公孙珠玉和裴惠儒,都抢着想她做儿子的侍妾。
黄凌啸不得不断定,李宛若的背后,一定是李长沅在运筹帷幄。她不仅要让李宛若得到相府的主子的青睐,更妄想把李宛若推到太子身边。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相府的大红人啊!”
李宛若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敢问,只敷衍回了声,“啊?”
黄凌啸冷哼一声,“怎么,勾搭上黄子悦和黄绣还不够?这是要拉扯本少主?你胃口倒不小!”
李宛若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方才不小心撞到他胸口了,他觉得是故意的。
李宛若瞬间脸涨得通红,“少主,我没有!”
“没有什么?”
李宛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奴婢没有勾搭悦少主和绣少主,更没想过要拉扯少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