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还没明白裴惠儒的意思,裴惠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只得耐着性子把话说明白些“丞相本就被圣上处处忌惮,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要不是换太子这种伤及国本之事,顺着圣上的心意,答应他又有何妨?况且,小皇子年幼,一时半会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来的。”
原来如此。同意册封皇子,不过是丞相的缓兵之计,也是为了缓和他们君臣的关系。
可是太子却显然误会了他。
“难怪太子好些日子没有来我们相府,也难怪丞相前些日子总是卧病在床。”李长沅拱手朝裴惠儒拜了一拜,“夫人果然是最了解丞相的。妾肤浅了!”
这话倒让裴惠儒听着十分受用。她看着李长沅,语重心长地说,“我今年六十有八,也活得够长了。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与丞相决裂,是他太过于自负。朝中如无丞相护航,太子日后的路,定然凶险无比。你我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储君位置不稳,必伤国本,社稷动荡,国家亦无宁日啊!”
李长沅为裴夫人续了茶,柔声道,“长沅不懂朝政大事,但每次出府,大街上常常听百姓夸赞太子,说太子年少有为,文武双全,未来定然是位杰出的国君。若他的东宫之位,有什么闪失,那是东樾之祸啊!”
裴惠儒点点头,“没想到你出身低微,还能有这般见识,我平日没有看错你。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缓和丞相与太子的矛盾,解除误会。”
“既如此,夫人何不找个机会,劝劝丞相,给太子送个请帖过去,不论他来还是不来,咱们相府的诚意在这。”
裴惠儒叹口气,“傻丫头,你以为这样简单?丞相好歹是两朝元老,太子地位再尊贵,也不该出言顶撞他。这会子丞相在气头上,怎么会率先服软?”
李长沅道,“丞相向来以国事为先,他不至于如此意气用事吧?”
裴惠儒见李长沅对自己的话有些质疑,瞬间露出不悦的表情,“这如何是意气用事?丞相自有他自己的考量,太子若是这么随随便便受人挑拨的,那他日后如何接管我东樾的江山?”
李长沅皱了个眉头,“虽说如此,就怕嫌隙越大,对朝廷的局势不利。”
“谁说不是呢?”她看了一眼李长沅,“这次黄恬满月,长沅若能以黄恬母亲的名义,偷偷给太子送去请帖,倒是个好办法。太子若有心修复关系,他必然是要来的,他能亲临相府,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他若不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李长沅眼睛一亮,倒是个好主意,她本就想借黄恬的满月宴,为宛若制造接触太子的机会,裴惠儒的建议正中她下怀。
“这不过是我的一个建议,请不请太子,你自己斟酌。若将来被丞相赏赐了,我也不要你半点好处。抑或丞相责备你多管闲事,你也不要牵连到我才是。你是第一次操持筵席,我不过是过来给你帮忙,一般我是懒理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