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齐渊倒是听不懂，像是某地方言，

但，

应该骂得很脏，

而一旁完整目睹整个事件的王女，也幽幽地出声问道，

“怎么，为商女所悦？”

“商女？”本不应问出这句话的齐渊，还是按捺不住了好奇心，

王女嘟了嘟嘴，而后又端着样子，表现得满不在乎似的，道：

“以米粒研碎而滤粉，再加以香粉，后覆面以显白养颜，此法倒是周女、商女均常用，

“然，以花叶汁凝脂，制妆粉，涂于颊上作桃红妆，则为燕地之物，多为燕女所睐，谓之燕脂（胭脂）。

“而青黛眉色，又多着于楚地女子，有眉如翠羽之称，

“此三者，其实皆不足以断其身份，然于这镐京城内，非贵而集此三物，且装扮得如此不伦不类者，也唯有那商人之女，”

言必，王女斜瞥了齐渊一眼，

“怕不是才及笄（15岁），便作大人妆，如此，不伦不类。

“然却——

“商人籍贱，若是汝遣人做媒，很是易与之成婚。”

揶揄完齐渊后，王女故意不看齐渊，假意毫不在意，却又等着齐渊的反应，

她觉得但凡是个人，

这时候都该撇清一些事情了，

毕竟他与商女之间真没关系。

但齐渊——

齐渊此刻只是想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姬穸也好像才18，然后说那个15的商女假扮大人，

就很戏谑。

同时，他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那太舔狗了，不好！

所以他同样戏谑地应和道：

“是嘛？不若王女为我做媒可好？”

“汝——”姬穸嗔怒地停下了脚步，扭过了头，

于是紧随其后行进中的齐渊，就撞上去了，

一瞬间，雄浑男子的气息贴面扑来，

而同时，姬穸的耳边也传来了齐渊压低着声音的话，

“还是王女，更润，更翘啊！”

大庭广众下，齐渊没有真正地动手，

然而，只是一瞬间，润红便攀上了姬穸的耳后，

她是没有真正地感受到身体的异样，

不过那句话，

就如同魑魅的低语般，让她仿佛感受到了那日，身后被揉搓的异样，

而当时的不适，到了今天，已经淡化的近乎消失了，

反倒是另一种情绪……在不断的强化，

而这些微妙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也乱了她的心神，让她再无心嗔怪于他。

‘罢了，就这般吧！’

姬穸如此想着，

便如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端起了王女端庄高贵的架子，继续随队而行，

齐渊心里笑笑，便快步跟上，

……

很快，其一行人就来到了自周康王时，就建立并命名且延续到今日的——康宫，

康宫其实并不是王室专职养奴之地，

它更类似于一片宫殿的统称，

其中还包含‘天子七庙、诸侯五庙’中，周王室祭祀先祖的七宗庙（父祖曾、文武王、帝喾、后稷）

而除了宗庙之外，其亦在某一时代，为王室办公居住之地，甚至是朝会赏赐之地，

也因此，为了便于宗庙祭祀、王室生活的用牲、用奴需求，

康宫内自发展并容纳了大量王室之奴，

后王奴规模有成，且周王不居康宫（老宫殿区），

‘康宫’，便渐渐成为了王室养奴地的代称，

齐渊他们入了康宫后，先是保持静穆，并绕开宗庙之地，

而后才顺着宫卫的指引，前往那后侧方，面积一度超过宗庙的，

王奴蓄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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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西周金文“京宫”“周庙”“康宫”考辩——西周宗庙制度研究之一》王晖

注2：《论“康宫”》何幼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