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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浪子回头

江晓卉真地走了,家里再也听不到她生气抱怨、吵闹哭泣的声音。缘来如风至,缘尽退无声,江晓卉不经意地到来,又决绝地离开,这让黄强一度感觉有些时空错乱。

他甚至感觉,所有这一切就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随风而去,化为乌有。可儿子黄成杰时不时的啼哭声,响在耳边,是那么得真切,又会瞬间把他拉回到现实。

儿子出生以后,一直由黄强的妈妈在带着。因为江晓卉奶水很差,他也一直吃奶粉,所以江晓卉的离开对孩子的影响不大。只是婴儿奶粉贵得离谱,黄强那点钱早就捉襟见肘。现在主要靠妈妈的积蓄和小蔡的帮忙。小蔡很够意思,借了不少钱给黄强。但借钱总不是长久之策,黄强知道,到了他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青春叛逆期,黄强选择了投身江湖。他曾希望能在江湖中闯出点名堂,像电影中的大哥一样翻云覆雨,一掷千金。后来,黄强发现,那都只是电影电视中才有的情节。

虽说黄强也不时有钱进账,却没存下多少钱。赚到大钱的生意,往往都要付出“犯罪”的代价,而那完全超出黄强的底线,黄强也不想参加。

与其守着不现实的期望蹉跎岁月,还不如早点做出改变。思索再三,黄强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退出江湖,出去打工给儿子赚奶粉钱。

他不算什么大佬,用不着办一场金盆洗手的重大典礼。但临别前,他还是办了一桌酒,请了相熟的大哥和朋友,大家最后一次把酒言欢,权当自己退出江湖的一点小仪式吧。

相熟的朋友还张罗着要给他扯上一条长红的条幅,上面印上一些热血标语,黄强婉拒了。办这桌酒,只能为了给相熟的兄弟一个交代,也为自己这段“荒唐”的岁月,画上一个句号。

黄强没想到的是,来的人比预计的要多很多。不少和黄强相熟的,不太熟的朋友,甚至一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来参加。开始加了椅子,后来索性加了桌子。酒席的气氛非常热烈。酒至半酣,黄强当众说了几句。

为这事,黄强还做了准备,提前拜托小蔡给自己写了一篇发言稿。小蔡挺用心,写得声情并茂。本来黄强也想照着稿子念,可几杯酒下肚,黄强头脑发热,觉得发言稿太矫情了。黄强干脆把发言稿丢到一边,信马由缰,想啥说啥。

“各位兄弟,感谢大家今天来捧场。这里我先干一杯。”说着话,黄强又喝了一杯啤酒。

“我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没办法,为了生活,为了养家,我要去南方打工赚钱,以后不能跟大家伙在一起了。不过,不管我走到哪里,我们都是兄弟。大家别......别客气,吃好,喝好。”讲到最后,黄强有点哽咽,舌头也大了。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上前表示赞同。其实大家早就知道黄强的决定,这次就是来给黄强饯行。每个人都包了红包,多少不一,总是大家的心意。

最后一次推杯换盏,大家很尽兴,说了不少肺腑之言。到快散场的时候,现在的大哥,刘旺,也就是豁子的连襟,也姗姗来迟。刘旺没说什么,给了黄强三千元的红包,又拍了拍黄强肩膀:“强子,保重。”

酒席将散,大家尽兴而散,黄强去吧台买单结账,却被告知,单已经有人买过了。不用猜,有这手笔的肯定是刘旺。黄强心怀感激,也算这段江湖岁月留下的最后的温情。

还有一个人,这次没能来给黄强送行,但却是黄强最放不下的,就是黄强跟的第一个大哥:陆宝群。后来,等黄强年长一些更谙世事了,他逐渐明白,当初陆宝群并不是冷落自己,而是一直都在保护自己。当时,如果那次行动老陆叫了自己,说不定自己也已经身陷囹圄,被判刑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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