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武!”
模糊的人声再次传来,明明是三伏天,白奕武却感觉置身于寒冬腊月。
浑身不住颤抖,双手抱住肩膀,他背对窗户。
水生村内有传说,夜里外出捕鱼,或者半夜待在家里,听到背后有模糊、或者离世亲人的声音。
莫回头快跑,水猴子在抓人当祭品,被喊过名字的人,离开水生村才可能活命。
看我孤家寡人,欺我病弱无力,所以找上门?
月色被乌云遮挡,渔民们的呼喝,鱼鹰嘎嘎的叫声突兀消失,整个世界陷入可怕的寂静,白奕武听着胸腔里心跳的鼓动声。
窗前的河面上,响起“哗啦”一声,某种东西跃出水面爬上窗户,水珠不断砸落在地上,空气越发冷了。
声音不再模糊,变得清晰熟悉很是亲切。
“奕武。”
是原身他爹的声音。
强烈的回头冲动,抓挠内心。
白奕武嗅到股奇怪的异香,刺人的毛发划过后脖梗、手腕、脚踝,感受着它贴近背后。
白奕武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球微动不由自主移向右侧。
借着昏黄的烛影,见对方被拉长模糊的影子,与自身影子粘连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声音紧贴耳朵,呼出口寒气冻得他左耳朵刺痛,像是有刀片划过。
白奕武瞳孔微颤,心惊肉跳间,恐惧的合上眼帘,寒气又吹过正脸,感受到毛发刺挠脖梗喉结上,慢慢收紧。
老话说的好,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更加惜命。
而且刚来就死,谁又能甘心呢。
白弈武想挣扎却无法动弹,呼吸逐渐困难,死亡窒息感笼罩他,心脏骤停颤抖的身躯僵直住,死亡近在咫尺。
“咯咯!”
此起彼伏的几声鸡鸣,回荡在水生村上空,朝阳初升。
屋内刮起阵带异香的阴风,伴随“咚!”的入水声,脖梗上刺挠感消失,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瘙痒,仿佛无数蚊虫叮过。
走运逃过一劫,白奕武瘫倒在地大口喘气,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全是红疹子。
这水猴子好生诡异可怕。
要不是正巧天亮,今天必死无疑。
加上屋子靠近河畔,白奕武独自居住。
没亲戚,没朋友,失踪了更没人关心。
水猴子肯定会来第二次,唯有镇上武者能擒杀它。
上月在河里兴风作浪,吞食渔民的鲶鱼妖,遭遇官府派来的武者,刚掀起浪花,半截身子被武者一拳轰爆。
血雨漫天,近乎笼罩整座东岸,妖魔惨叫着逃遁进淮河深处。
白奕武死死捏紧拳头,原本家里有余钱让原身习武。
奈何原身听了几句忽悠,心里躁动,跟着狐朋狗友去镇上玩赌石。
一帮人被现实啪啪打脸,开出堆废料,底裤都亏进去了。
服了,这开局真难活啊。
家不能待,必须得去镇上寻活路,不管干啥比等死强。
白弈武等身上红疹子淡了些,不再那么痒,抓起“应急食品”旺财,刚推开门天地一暗。
天空中央,黑暗从左边开始侵吞日头。
天狗食日。
白弈武惊奇仰望。
一轮璀璨的小太阳,借着最后一丝日光逃脱天狗利齿,化作流光直坠而下,贯入他脑海。
炽白光芒淹没视野,磅礴热量驱散身上寒意,顿时白弈武浑身的红疹子、寒气消失,呼吸顺畅了不少。
光芒消散。
“这是哪?”
白奕武四周苍翠古木环绕,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古朴铜镜上。
铜镜面内浮现数千行,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海量信息灌入脑海。
儒释道三教语言混沌交杂,毫无次序阐释楔形字含义。
“淦!
仿佛有千万人在脑子里辩论,吵得不可开交,白奕武只觉再多听几句,脑子就要爆炸。
咬牙捂住额头煎熬许久。
终于三教阐、释讲解逐渐有了次序,镜面内的楔形文字,变得通俗易懂,声音如潮水退去。
其名——大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