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话说到明面上,下人们却懂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她战战兢兢就要跪下来。被陈景镕虚扶了一把。
“今日本是思枫当值,她染病在房中休息,奴婢们就将此事抛在脑后了,马上去点、马上就去,三公子别动气……”
屋里的灯照亮了陈景镕的半边脸,他微微点了点头,朝陈燕昭伸出手:“昭儿,走吧,改日再来。”
陈燕昭本就只是想让陈景镕知道始末,并没有久留的意思,她心上像被小猫挠了一爪子,痒痒的,非要抱到那小猫才能解。
临走的时候,陈景镕深深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那婢女,眼神晦暗不明。
不多时,廊上的灯一盏盏亮起,陈燕昭从管家手里接过小猫,凑在脸颊上蹭了蹭。
管家笑眯眯问陈燕昭,“小姐,这猫是放您房里,您亲自养着,还是放在老奴这,等您何时想了,何时来玩?”
不等陈燕昭回答,陈景镕便抢先说,“给她抱回去,让她自己养。”
陈燕昭顺从地点头,一手抱猫,一手跟管家打招呼告别。打完招呼,那只手自然而然就塞进了陈景镕的手心里,让他牵着。
送陈燕昭回房的路上,陈景镕低头问她,“能将小猫养好吗?”
他倒是不太担心,陈燕昭虽然年纪小,但心智要比这个年纪的小孩成熟许多,而且房中有贴身照顾的乳娘,即便陈燕昭力不从心,乳娘也会帮她解决好一切,他只是担心陈燕昭孩子心性,养不了两天就会烦。
陈燕昭郑重点头:“三哥放心,昭儿一定不会抛弃小猫。”
陈景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另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哥哥给昭儿带猫回来,就是要昭儿学着负责。”
陈燕昭举一反三:“就像爹娘一直养着昭儿一样。”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只会觉得这孩子懂事,可陈景镕的心里却无端一痛。孩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明明锦衣玉食养着,还是会小心翼翼,对父母和兄长的爱患得患失。
可这一切本就是她应得的,她不用这般如履薄冰。
于是陈景镕蹲下身,盯着陈燕昭的眼睛,认真说:“昭儿,在哥哥们和爹娘眼里,你从来不是像小猫小狗一样的玩具,而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陈燕昭懵懵懂懂点头,他接着又说,“所以,无论怎样,爹娘和哥哥们都不会不要昭儿,这不仅仅是责任,更是爱。”
陈燕昭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小手紧紧抱着猫,“知道了,哥哥。昭儿也会永远爱你们。”
她往哥哥怀里倒,撒娇一样。陈景镕接住了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警告:“但你不许跟京城里那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子跑了……”
哼,那几个孩子,个个都不成器。学上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能出口成章,可配不上他家的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