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不能像往日一般硬撞,而是要瞅住机会就向下扎根,根茎越扎实越好。
“那凝霜膏的事……”春绿提醒道。
唐延年的眼眸沉了下来。
府中的事相对好料理,可凝霜膏是宫里出来的。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干的,又有人牵涉进来了。
春绿道:“我听说,柔贵妃和二夫人私交甚笃,她莫不是……”
“她能爬到贵妃,应当不会这样放在明面上坑害我。”唐延年平静道。
她握住了拳:“就如平安和益寿的死一般,这个仇,我也记在心里了。”
春绿叹了一口气,她心疼望着唐延年:“我真想不明白,娘子这样好的人,为何要吃这么多苦。”
“这世道女子不易,比我苦的比比皆是,我这算得上什么?”唐延年轻描淡写地回答。
她看了一眼春绿,吩咐道:“把大夫人分来的四个人带来见我。”
四个婢女是侯府的家生婢女,名字也都是从“平”字辈,又以“春江秋月”为排序做名。
这样雅致的名字,显然是出自大夫人之手。
唐延年淡淡扫了一眼她们,缓缓开口道:“我贴身的事还是春绿来,你们外头伺候就好。”
她说着,淡淡挥了挥手:“去帮我煮几个鸡蛋来。”
春绿等“春江秋月”退下之后,不解地问唐延年:“娘子都不训诫她们吗?”
“下人若是心思不正,训诫也没用,日子处久了,自然就知道深浅了。”唐延年回答。
春绿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她家娘子这性子是好还是不好。
先前的娘子锋芒太过,现在的娘子似乎又太好说话了一些。
春绿不禁又一次担忧起来,像她家娘子这样,又身处风口浪尖,如何能在这京都平安啊!
平春把鸡蛋拿来给了唐延年,唐延年让她放下后,就让她去退下了。
春绿拿着鸡蛋,很是不解:“娘子为何今日想吃鸡蛋了?”
“我这是为了你。”唐延年哭笑不得。
她把春绿摁在椅子上,亲自剥开鸡蛋,帮她揉着脸。
春绿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娘子对奴婢真好。”
“行了行了,赶紧憋住,别哭了!”唐延年看着她道。
春绿吸了吸鼻子,掩嘴笑了笑。
另一边,唐延年寄了另一封信给梅寒来,信中详细说了她在侯府的近况,说了弟妹二人的案子的阻拦,又鼓励梅寒来进京做出一番事业来。
完成了这些后,唐延年才回到榻上休息。
她闭上眼睛,这是她在京都睡得最安宁的一个夜。
她梦到了益寿和她一同在煤油灯下刺绣,益寿拿着男子的靴子问她:“阿姊,你说,这个针法,寒来可会喜欢?”
平安放下了书卷,看着她俩吟吟的笑。
另一边,华月阁灯火通明。
二夫人一脸心疼给春嬷嬷上药,带着恨意道:“我倒没想到这丫头突然这样厉害了起来。”
“可不是嘛!”春嬷嬷附和,她有些忌惮道,“侯爷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也罢!我也没想着和一个丫头片子较劲,寿宴给她主办就是了,只要不落到徐瑛姝手上就行。”二夫人嘀咕着。
春嬷嬷轻轻摇了摇头,她望着二夫人道:“夫人知道谁是最要紧的就好。那丫头得罪的人不少,柔贵妃和灵华公主对她恨之入骨,她有的是苦头吃。”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好了。”二夫人的唇边泛出了一抹笑意,“郡主和世子的位置,早晚都是我的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