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侯爷后,大夫人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余嬷嬷不解道:“夫人也真是的,金全那样说,便是侯爷有意歇在夫人院里,夫人何不顺着台阶下了?”
“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强留又有何用?不过是两个人都得逢场作戏罢了!我和他,一辈子也就这么样了,他不能休弃我,我也不能跳出这侯府的大院,两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也没什么不好的。”大夫人缓声道。
“那二夫人那边呢?”余嬷嬷问她。
大夫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低声道:“就是为了我那未能出世的孩子,我也要与她不死不休。”
余嬷嬷叹了一口气,她知晓大夫人的性子,因此也没有再劝了。
在余嬷嬷的记忆中,在二夫人刚入门时,两人的关系其实也不差的,一个是世家千金,一个是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女娘,那时候她们也有着许多的话题聊。
只是,时过境迁,大夫人在生下五娘子后,又怀了一胎,大夫当时诊断过,料定是个男胎。谁知,二夫人趁着侯爷出征之际,竟唆使府里的妈妈们在生产时拖延,耍了手段,这也造就了大夫人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自从大夫人从那一次生产死里逃生之后,她就一改往日的不争不抢,将府里管家的权利牢牢攥在手中,这些年大夫人对侯爷实在是冷淡,因此,有一些琐事难免交给了二夫人这边,上次有了皇后的敲打,管家权利现在是全部都握在大夫人的手里。
大夫人拿起剪刀,剪断了已经黯淡的烛光,看着烛火又亮堂了起来,她的颊边才带出了一丝笑意。
“我和陆蓉的日子,都长着呢!”大夫人从容地说道。
翌日,长公主早早就等在了圣上的御书房门口。
贴身内侍王公公一边研墨,一边小声道:“圣上,长公主在外已经等了很久了。”
长公主封号“镇国长公主”,这个封号,不是美好的祝愿,而是实打实肯定她从前的功绩,可见圣上对她的宠爱和敬重。
内侍王公公劝道:“圣上,再过会日头大,可别晒坏了长公主。”
皇帝的眼睛动了一下,他轻轻颔首:“让她进来吧!”
皇帝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低眸不看长公主,可实际上,她进来的那一刹那,皇帝已经看到了。
长公主笑道:“皇兄还在生臣妹的气?”
她见皇帝不搭理她,伸手接过了王公公手中的磨,自顾自在手中转着。
长公主打量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静静道:“臣妹知道那宁兴宴罪无可恕,只是,臣妹当时欣赏郡主,这才一时兴起,答应了她一个恩典。这恩典是臣妹当众许诺,臣妹若是不允,那便是教旁人笑话臣妹,以后,臣妹还有什么威严啊!”
长公主心中再一次暗道唐延年会选时机,给每个人都找好了台阶。
她继续娓娓道来:“臣妹的威严是其次,若是臣妹踌躇不定,外人难免会就此揣测皇兄心意,皇兄是英明神武的开国之君,胸襟可容纳百川,怎会容不了一个黄口小儿呢?”
“留他在军营,朕难安心。宁兴宴的祸事犹在昨日,朕,岂能……”皇帝说着,喉间一哽。
长公主见状,直接跪在了地上。
“若是此人有不臣之心,臣妹必取其首级,献与皇兄。”
“也罢!”皇帝轻轻摆了摆手,他叹了一口气,“平定朕是信得过的,你要交代下去,让平定看紧一些。”
皇帝说着,缓声道:“但愿你们与朕,都不曾看走眼。”
“恭喜皇兄,喜得良臣。”长公主道贺。
皇帝摆了摆手:“你去看看太子吧!他平日里最喜欢你这个姑姑,你若看他,他心情愉悦,没准病得好得更快。”
“太子还没见好?”长公主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