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蜡炬一般,迟早都有油尽灯枯的时候的。
太子神色复杂吞下了皇帝喂给他的药,他咽下后,想了想,道:“父皇,劫匪一定要是除掉的,不能让那些混账再祸害我们的百姓。宁兴宴的那些党羽也要想办法,斩草除根。”
提到这些,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太子神色复杂道:“宁兴宴之子确是不错,父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是儿臣和您,也不一定是完全相同。那宁安行儿臣见过,文治武功瞧着都不错,这些年傅相夫妇对他的管教也甚是严苛,儿臣看来,他与那宁兴宴不同,儿臣斗胆,恳请父皇任用宁安行。”
长公主没想到,太子身在病中,竟还挂念着民生,挂念着宁安行。
太子之所以能知道,更多的缘由是皇后说的。
皇后卖的自然是大夫人的人情,大夫人这个人,有恩是必定要偿还的。
只是,皇后出面,终究不如太子出面有用。
“光儿,爹都听你的。”皇帝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你说要用宁安行,那朕就用。”
皇帝又说道:“匪患的事情你也不必忧心,唐平定会亲自带兵去的,军粮也都到了,区区流匪,何足挂齿。”
“多谢爹爹。”太子眸光一动。
“别人家的天家父子都是互相提防的,皇兄和光儿倒是还像咱们家没夺下这天下时一般无二。”长公主颇为感慨道。
圣上轻轻摇了摇头,平淡叙述道:“咱们都是吃过苦的人,打这天下不易,打这天下不是为了咱们家的人吃喝玩乐,那得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不用吃咱们那样的苦。这天下,也就是咱们老朱家的一某三分地,我就只盼着其他的那几个猴崽子能帮衬着光儿,把我老朱家的地给看好了,守他娘的千秋万代,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饭,穿上新意,过上好日子。”
“父皇的心愿定能实现的。”太子也带着憧憬道。
话刚落,太子妃就带着皇太孙朱文进来了。
朱文已经十五六岁了,虽未完全长开,脸还是略显稚嫩,但面色却十分稳重成熟。
他进门来,一看到皇帝和长公主便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爷爷,见过皇姑奶。”
“快起来!”皇帝亲自去扶他。
皇帝看着朱文,愈发觉得他像年轻的太子,他爽朗大笑,看向了长公主:“妹妹,你看,这孩子是不是生得和光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长公主点了点头:“是啊!一转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光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皇兄上战场了吧?”
“是啊!他那会一声不响躲在新兵里,被我揪出来后,还嘴硬,硬是不肯回去,非要跟着我打仗。光儿这孩子,打小就倔,我和他娘都劝不动。”皇帝感慨地回忆着。
许是因着一家人在场,他连自己的身份架子都抛下来了。
“皇爷爷,文儿也想像爹爹一样打仗,收复燕北失地。”朱文拱手道,他的眼眸散发着熠熠星光。
皇帝心下大乐,击掌道:“好!不愧是我家光儿的儿子!有志气!”
“皇爷爷谬赞,文儿会认真读书的,将来要做个对朝廷有用的人。”朱文信誓旦旦道。
皇帝内心一片柔软,他轻轻摸了摸朱文的头:“皇爷爷等你文儿长大。”
“父皇,文儿还小,这些话当不得真的。”太子有些急切道。
“行了,不用你说,老子心里都有数。”皇帝摆了摆手。
他见太子已有困意,就起身交代太子妃:“朕带文儿出去走走,你好生照料光儿。”
“是。”太子妃答道。
皇帝领着朱文走了一圈,又同长公主一起拷问了一下文儿的学问。
这孩子甚是聪颖,对事物也有自己的认知,总是能推陈出新,说出别的点来。
长公主忍不住感慨道:“光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皇帝一怔,眸光晦暗不明地落在长公主身上。
那时的长公主不知,就是她这样无心的一番话,将大齐的政治带向了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