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唐延年道。
大夫人心事重重思量着唐延年的这番话,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刻道:“带着司玉的喜欢嫁给旁人又能怎么样?世间夫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日久生情。她只是现在见过的郎君太少了,还不知道,这世间多得是比司玉出类拔萃的人。何况,那司玉离经叛道,终非正途。”
大夫人说完,心中仿佛已经下了决定一般,直接就朝外走。
唐延年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是弄巧成拙了,她原是想劝大夫人由着五娘子去算了,却不想,最终让大夫人生出了要为五娘子定一门好亲事的打算。
翌日,唐延年去了女学。
五娘子在祠堂罚跪,四娘子则在华月阁思过,一来二去之间,去女学的就只剩下三娘子和唐延年了。
来到女学之时,灵华公主带着傅水瑶就拦住了唐延年的去路。
这一幕唐延年见过,上一次,她见这样的场景,还是卓韵被司玉退婚,被这些小女娘们欺负。
她眉眼平静看着灵华公主,问道:“殿下为何拦我去路?”
“为何拦你?你当真不知?”灵华公主略带讥讽嘲讽她。
唐延年轻轻摇头,她平静看着灵华公主,不卑不亢道:“前几日我们姊妹有事请假了,这才耽搁了上学,如今,已禀告了长公主殿下,也得了长公主的首肯。您虽贵为公主,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拦我,是为您和我之间不睦的私仇吗?”
她直接把话摊开了来说。
灵华公主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她颇为不屑道:“就凭你?你也配和本公主相提并论?”
“既如此,殿下也不必当众为难我们姊妹,若是去迟了,唯恐夫子怪罪。”
“本公主本想当众给你们留点脸面,既然你非要天下皆知,本公主直说就是了。”灵华公主说着,神色倨傲看向了唐延年,“你五妹妹被贼人挟持了数日,谁知道她是不是清白之身了?若与你们同处,女学里其他的女娘该如何自处?既已名节走失,那便应当有些自知之明,切莫牵扯了旁人。”
灵华公主说完,立刻就有围观的人附和。
“就是啊!公主殿下所言在里,侯府的女娘都不顾惜名声了,可切莫牵扯了我们。”
还有人道:“我若是是永平侯府的女娘,我定当是要用丝帕子挡着脸才敢出门。”
“当真是丢人现眼啊!”
三娘子往日里也曾在女娘之中呛声过唐延年,可这是她第一次被迫与唐延年在一起,她听着那些平日里交好的女娘们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她说口中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刺耳。
她的胸口莫名堵得慌,她抬眸看唐延年,头又快速低了下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压得她抬不起头一般。
三娘子怯怯道:“大姐姐,不如,咱们改日再来吧!”
“为何要改日?”唐延年朗声道,她一把牵住了三娘子的手,眼神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接着,她看了一眼众人,不卑不亢道,“我今日非入女学不可,我永平侯府的女娘不坠家风,守卫百姓安宁,何错之有?”
她的话掷地有声,她昂起头颅,平静地质问灵华公主:“若真如殿下所言,殿下当真不怕殿下以女子名节为剑,伤了那些忠烈的心?殿下是圣上唯一的公主,一言一行,都会被民间争逐效仿,若名节大过大义,是殿下心中的正道,我永平侯府的女眷此生都不入女学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