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竟活得这般通透。”五娘子忍不住感慨道。

“那你呢？”唐延年眸光深邃看着五娘子，她问道，“你想明白了没？”

“不是早就想明白了吗？”五娘子回答，她笑了笑，略带疲倦道，“阿娘这几日找了不少人来劝我，就连舅舅和舅母都来了，只是，我心意已决，绝不屈从。”

“若父亲回来了，十之八九，是要为你指婚了。”唐延年道。

“我在姊妹之中最是年幼，父亲应当不会的。”

“若是交换庚帖定亲呢？”唐延年问。

五娘子愣了一下，她看着唐延年，眼中有些无助。

唐延年还是忍不住问：“你当真就没想过，真的放下他？”

“旁人都说我是为了一个男人疯魔，大姐姐也是这么觉得的吗？”五娘子反问唐延年。

唐延年微怔了一下，她静默了片刻，终是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人都是如此，你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扞卫自己的选择，我心中是敬佩你的。”

五娘子震惊地抬头看唐延年，她先前一直淡淡的眸光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想了想，还是道：“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那便，多撑一日便做一日吧！”唐延年道，她又抬眸看了一眼五娘子，眼中踌躇不定，瞬息之后，她还是问道，“你的事，可要想法子告知司玉？”

“若他与我两情相悦，我自是要他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只是，我与他之间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这么告诉他，其一是会让他心中负累，其二难免让他觉得我颇为轻贱。喜欢他，从头到尾，就是我一人之事，他也不必知道这些了。”

“值得吗？”唐延年有些触动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但我想，能把一个人藏在心里，带着期许去喜欢他，应当是值得的吧？总比稀里糊涂听着圣上的圣旨，或者由着爹娘随意将我嫁与一个我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要好上许多吧？”

唐延年沉默了片刻，她朝着五娘子微微一笑，她缓缓道：“那我也盼着你能有得偿所愿的一天。”

“灵华的事，姐姐打算如何处理？”五娘子问她。

唐延年笑了笑，坦然道：“当然是，让她走。”

五娘子当即和她相视一笑：“不愧是我的大姐姐，如此甚好。凭什么她是公主就能仗势欺人，若她不在了，只怕女学的学风都能好上不少。”

唐延年没有否认这番说辞，她笑着看了看五娘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五娘子笑了笑，她颇为敬佩地看着唐延年：“大姐姐办事，我一向都是放心了。”

她说着，眸光又踌躇了起来。

唐延年察觉到她还有话想说，她说道：“你我姊妹之间，有话不妨直说。”

“是关于二姐姐的。”五娘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