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纷纷议论了起来,都在猜测唐延年一介女流在平匪之事中做了什么,竟能得天子嘉奖。
“臣领旨。”侯爷恭敬弯腰接旨。
“那咱家就在此恭候侯爷卸甲。”传旨的李公公恭敬道。
侯爷一进门,大夫人和二夫人就各自奉上了一套朝服,端在了侯爷的面前。
大夫人脸色一沉,看向了二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两位夫人要剑拔弩张,侯爷也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穿谁的。
他斟酌着正要开口,二夫人却直接跪了下来:“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心念侯爷,竟不慎多此一举。”
二夫人因云台山之事备受掣肘,当下就以退为进,泪眼婆娑望着大夫人道:“妾身不知姐姐也备了朝服,倒是徒增了笑话。”
唐延年眼见大夫人被二夫人这番柔弱姿态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心中暗叹了一声。
侯爷就真的缩在女人后面,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显然,争端是女人的,男人都是美美的隐身。
唐延年遂是道:“两位夫人都对侯爷有爱重之心,本是应当的,纵然备多了,择其中一套就是了,不可让天使久候,以免圣上怪罪。”
唐延年说完,直接扶起乐二夫人:“延年知晓二夫人平日里最是通情达理,怎的今日倒是忘了轻重缓急?知道的是认为您自觉不当要请罪,不知道的,倒是要以为您以退为进,有胁迫之意呢!”
“延年误会我了。”二夫人连忙解释。
继而,她又柔弱又通情达理地看着侯爷:“当日侯爷要迎妾身做平妻时,妾身就曾立誓,此生绝不与姐姐相争,妾身不愿侯爷为难,也不愿让家里的小辈看了笑话,侯爷还是穿姐姐的朝服吧!”
她说罢,委屈地对着大夫人行了一礼:“有劳姐姐了。”
“侯爷也是我的夫君,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大夫人微微皱眉,有些生硬道。
二夫人拿着帕子擦拭了一下泪珠子,讪讪地点头,欲说还休看了一眼侯爷,又移开了视线。
“那妹妹就告退了。”说着,作势就要退下,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着大夫人叮嘱,“姐姐,侯爷的靴子一向都是我做的,他的右脚比起左脚要大些许,你记得在靴子里为侯爷放双合脚的垫子。”
她说完,不再给大夫人任何回话的机会,直接就朝外走去。
在一旁看着的唐延年不得不暗叹二夫人手段之高,二夫人自然是知道大夫人会备好朝服,她从未打算与大夫人相争,她只是想说那段显得她柔弱又善解人意的话,让侯爷对她心生怜惜罢了。
若是没有唐延年那番提点的话,侯爷兴许还真的被这套吃得死死的,没准,他真的会当众下了大夫人的脸面。只是,眼下侯爷心中是明了的。
想来,二夫人还是因为他的惩罚而惴惴不安,因此这才在他回府之日唱了这么一曲。
所以,侯爷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大夫人的脸面要保,二夫人的情面也不能丢。
侯爷卸甲更衣在即,唐延年也不便在场。
唐延年见状,起身回礼道:“延年在门外等候侯爷更衣。”
侯爷换上了大夫人备的朝服后,他的眼睛还是不由得往二夫人留下的东西那里看。
大夫人心中顿时不悦,脸色也冷了几分:“怎的?侯爷还是觉得蓉妹妹准备的东西好了?”
侯爷干笑了一声:“怎会,夫人多虑了。”
他斟酌了一番,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在云台山下帮着那些流民垦荒定居,靴子磨破了,既然是蓉儿的一番心意,总是不好辜负的。”
侯爷见大夫人没有辩驳,赶紧道:“快,把二夫人做的靴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