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武市令抬举伽利了,他在我这小食肆帮了些忙,后遇到贵人,自然想安稳一些,毕竟在成唐,功名才是正道。”林宛月也没表明贵人是谁,伽利又是如何遇的贵人,说的云里雾里,让武元綦琢磨不透。
武元綦看伽利没怎么说,倒是林宛月给他接过话茬,心下对林宛月的说辞存了疑心。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过几日是赵寺卿母亲的寿诞,这赵寺卿据传喜异食,你曾是食肆的主管,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备什么礼合适?”武元綦转了话题,饶有兴味的提了这个送礼的事。
伽利这才想起那日说过寿诞的事,但这“喜异食”是什么意思?他向林宛月投去疑问的目光,林宛月摇摇头,背着武元綦做了个“让我想想”的口型。
伽利只好硬着头皮接道:“异食这个我也少闻,但为何不送些贵重的金银器物,要想这些偏门的法子。”
武元綦“啧”了一下,手指指着伽利:“你这外邦人,只懂得利不知晓义。。。赵寺卿清正廉洁那是安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银器物是身外物,收礼只收的一份心意。”
林宛月听了这话简直要笑掉大牙,明面上还得保持淡定:“伽利自然是不懂成唐这些人情世故的,望武市令见谅。给他一两天时间想想,尽早备上这份心意。”
武元綦点点头,掏出帕子擦了嘴,起身付钱离去。
见武元綦走远了,伽利才问林宛月:“怎么就应下来了?我连异食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宛月耐心的解释:“异食即是说喜欢吃不是食物的东西。听闻有人喜食陶土,有人好食草纸,古有刘邕嗜疮痂,觉得味似凫鱼,今传剑南有一节度使食饼夹臭虫。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林宛月一番解释听得伽利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有人这么吃东西。。。那个喜异食的赵寺卿在他心目中已经是个可怕的形象了。
力儿听了林宛月说的,也不住摇头:“正常吃的是不够香吗?要找这些东西吃。。。那武市令竟然觉得送金银不如送这个,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市令的。。。”
“在成唐官场,明面上是不可能送金银钱财的,说好听是送,难听的就是贿赂。御史台在边上盯着呢。至于私下,那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明面上送礼送的就是投其所好,文人雅士的谈资,所以得从这方面想。”要是这个礼选好了,对伽利在西市署站稳脚跟有很大帮助。
所以啊,这礼送得很有一番学问。但林宛月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这赵寺卿的确在安京城乃至在成唐,都盛传高风亮节,连林骑羲以前都说过赵清池人如其名,若一汪池水清可见底,纯粹入心。
伽利没想到好不容易提前回家,还遇到这种事,再加上白日里被商户塞钱的经历,他整个人少有的低落起来。
众人收拾好店铺和后厨,三三两两往林府走。
伽利默不作声,对其他人来说,这是常态,这些时间相处下来,大家发现伽利很少会闲聊,他有想法会表达,且不惧于表达。但他不会聊他自己,不会聊她真正内心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