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仍是淅淅沥沥不曾间断的雨,屋内却干燥温暖。林宛月把伽利裹在被褥里,时不时探探他身上的温度,再喂喂水。折腾到后半夜,伽利身上的温度才慢慢趋于正常。
林宛月也才能靠着伽利躺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林宛月慢慢也阖上了眼。
伽利本身就体力强壮,所以到了第二日下午,整个人都似活了过来,脸色有了血气,四肢也没了酸痛感。
“你醒啦?!”林宛月正从外边迈进屋,看伽利已经坐起身,有些迷茫地看着虚空。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林宛月眼睛里才有了焦距。“嗯。。。好饿。。。想吃面”伽利说着,肚子配合着发出了响声。
林宛月笑起来,上次伽利醉酒就嚷着要吃面,她今日想着伽利会饿,但不能吃硬食,就自己擀了点薄面片,煮得软烂的,面汤里还加了一大把葱白。正好端过来给伽利。
伽利想要接过面碗,林宛月不给:“我喂你~”
这突如其来的周到服务让伽利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又有些不习惯,林宛月的勺子都递到嘴边了,伽利都没反应过来。
“张嘴!”此时林宛月的内心是昨天迷迷糊糊让怎么样就怎么样,今日醒了反而不听话了。。。
伽利被这一声“张嘴”叫得回过神来,对嘛,这才是林宛月!才乖乖张开嘴。
面汤一点盐都没搁,葱白的冲辣扑鼻而来,面片倒是软烂了,只是完全没有嚼劲儿。。。总的来说,是林宛月亲手做的没错了~
但是面片汤带着热腾腾的水汽,又实在太暖胃又暖心,伽利一口气吃了大半碗才停。
按平时他肯定是一扫光的,但是胃口还是没完全恢复,剩下的实在吃不下了。
林宛月本想自己吃掉剩下的,但只吃了一口,就被这寡淡的面糊葱辣汤劝退了。
这碗热汤面把伽利吃出了汗,鼻尖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把林宛月看笑了:“刚才说烫让你慢点,吃饭每次都似有人和你抢。”说着拿着帕子走过去给坐在床上的伽利擦汗。
正擦汗时没防备地,被一直没说话的伽利抱住了腰,伽利把脸埋在林宛月肚子里,这里柔软又温暖:“籽籽。。。”
他从小生病都是自己扛过来的,最开始的时候爸爸也不太会照顾人,凉水冷饭都塞给他,更不会带他去看大夫,因为他们的大夫很少能治好病。就是靠扛。以至于他小时候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咳嗽。
后来爸爸跑商队,他也奇迹地长大了。长大后的伽利也不会疼惜自己,生病了都不用休息,还是照常拼命干活。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敦煌做画工时得了痢疾,那段时间眼下乌黑,瘦脱了相,后来得遇一位成唐会医术的僧人救治,才挺了过来。
他活到现在21岁了,记事以来就这一次生病得到了这样好的照顾。都是因为眼前这人。
林宛月被伽利像个撒娇娃娃似的抱住,觉得有点好笑,要站起来是多高大一个少年郎,此时却这样黏人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