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声止在门口,那人稳步踏入屋内。韦小宝于桌底悄然窥视,只见那靴上金丝银线相互交织,璀璨宝石熠熠生辉,华彩流转,夺目非凡。
韦小宝思绪顿如汹涌江水奔腾,往昔种种,似电光石火在脑海疾速闪过。那些一同历经的风雨,那些欢笑与悲泣,那些共赴生死的瞬间。如今,再度相逢,心中情愫纷杂难辨,有惊喜,有慨叹,有愧疚,而更多的,仍是那深深切切的思念。
只听得咀嚼之声在桌边轻轻响起,那少年正悠然享用糕点。韦小宝暗自思量:“前世我还以为他也是来偷食的,当时想着若猛冲出去,料想这小鬼定会被吓得逃窜,如此我便能尽情饱食。”又想:“自己当时应当拿几碟点心装入袋中再走。此地非丽春院,即便少了些什么,怎就定然算在我韦小宝头上?”
忽闻砰砰之声,那少年似在击打某物,韦小宝心中了然。探头望去,只见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身着短打,挥拳猛击梁上垂下的布袋。击了片刻,又转而对付墙边的皮人。
那少年一拳击在皮人胸口,随即双臂一展,抱住皮人腰际,将其按倒在地,所用技法,与昨日韦小宝在酒馆中所见的那些摔跤满人一般无二。
韦小宝自桌底倏忽钻出,心中深知这位少年天子常年身处皇宫,不知知己同伴之乐。他十拿九稳,此时现身定不会惹来祸端。一如前世高声说道:“皮人不过是死物,哪有什么趣味?我来陪你玩耍。”
那少年见他陡然现身,面上还缠着白布,面露惊诧之色,但听他说要一同玩耍,瞬间喜上眉梢,应道:“甚好,你来!”
韦小宝只想如往昔般与那少年尽情畅快地摔上一跤,抛却前世清廷皇帝与满清反贼的身份之分,遂施展“蛮牛冲撞”,猛扑过去。那少年侧身闪躲,右脚一勾,韦小宝立足不稳,当即扑倒在地。那少年道:“你不懂摔跤之术。”韦小宝道:“休要胡言!”纵身跃起,欲抱其左腿。
那少年伸手欲抓他后心,韦小宝机敏避开,那少年扑了个空。
韦小宝忆起茅十八在酒馆与七名大汉相斗的招式,猛地挥出左拳,正中那少年下颚,砰然一响,恰好击中。那少年一怔,目中泛起怒色。韦小宝道:“你亦不会摔跤!”
那少年缄默不言,左手虚晃一招,韦小宝侧身避让,那少年手肘猛地击出,正撞在他腰间。韦小宝惨呼一声,痛得蹲下身来。
那少年双手自他背后腋下穿过,十指相扣,扣住他后颈,将他越压越低。韦小宝左脚反踢,那少年双手猛力一推,将韦小宝身子送出。韦小宝立足不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韦小宝怒从心起,滚将过去,紧紧抱住少年双腿,奋力拉扯,那少年站立不住,倒了下来,正巧压在韦小宝身上。
只是他人小力弱,难以压制对方,又被那韦小宝翻了上去压住。
韦小宝极为机灵,放开少年双腿,绕至其身后,猛力一脚踢中其背部。那少年反手抓住他右腿,使劲一扯,韦小宝仰面跌倒。
那少年扑上前来,叉住他脖颈,喝道:“可愿降服?”
韦小宝左足一勾,他知晓那少年怕痒,故在那少年腰间轻挠几下,少年不禁一笑,手上力道稍松。韦小宝趁机跃起,抱住他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