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道:“难以确切,有时如漫长难熬,有时则稍纵即逝。”
海老公道:“胡说!究竟如何?”
韦小宝道:“相斗长久时便如解大手,短暂时便如撒小尿。”
海老公微微一笑,道:“你这比喻虽粗俗,倒也形象。”寻思片刻,道:“你未曾学过武功,这小玄子须得与你缠斗许久,方能将你击败,他这‘小擒拿手’新学不久,你无需惧怕。我教你一路‘大擒拿手’,你需牢记,明日与他再战。”
韦小宝大喜,道:“他使小擒拿手,咱们使大擒拿手,以大克小,定然取胜。”
海老公道:“未必如此。大小擒拿手各有千秋,关键在于谁练得更精。若他练得好过你,小擒拿手亦能胜过大擒拿手。这大擒拿手共有一十八式,每式又有七八般变化,一时之间你难以记全,先学一两式再说。”
言罢起身,摆开架势,演示一遍,说道:“此招名曰‘仙鹤梳翎’。你先练熟,再与我拆解。”
韦小宝武学意识较常人略高,纵不是练武奇才,也非庸人可比,看了一遍便已记住,练了七八次,便已娴熟,说道:“已然练熟。”
海老公坐在椅中,左臂探出,直取他肩头,韦小宝伸手格挡,却慢了一步,肩头已被抓住。
海老公道:“熟在何处?继续练。”
韦小宝又练数次,再与海老公拆招。
海老公左臂探出,招式与先前一般无二。
韦小宝早有防备,见他手动便伸手格挡,怎奈仍慢了些许,肩头再次被抓。
海老公哼了一声,骂道:“愚笨!”心中却道:“不错!”
韦小宝心中暗骂:“老匹夫!”反复练习格挡之姿,第三次拆解,依旧被抓,不禁心生迷茫,不明所以。
海老公道:“我这一抓,你便是再练三年,亦难避开。我抓你肩头,你当以手掌切我手腕,此乃以攻为守。”
韦小宝大喜,道:“原来如此,简单至极!你若早说,我早已学会。”
待海老公左手抓来,韦小宝右掌挥出,切向他手腕,岂料海老公并不收手,手掌微偏,顺势一甩,将他身子扔出,笑道:“愚钝,可记住了?”
韦小宝这一摔,肩头撞在墙角,所幸海老公出手较轻,否则肩骨必断。
韦小宝怒不可遏,“老匹夫”三字险些脱口而出,随即心想:“这两下甚好,明日与小玄子相斗,定能克敌。”
当即爬起,将海老公这两下手法回想一番,牢记于心,继而又演练起来。
演练十余次后,海老公那神秘莫测的手法,已不再那般令人畏惧,终练到肩头不再被抓,然那记甩脱,始终无法避开,不过海老公出手已不如初次那般用力,手指轻轻在他手上拂过,权当演练,这一拂虽不痛,却每次都能拂中。
韦小宝不再回击,海老公亦不再将他扔出。
韦小宝心有不甘,问道:“公公,这一记如何避开?”
海老公微微一笑,道:“我若出手,你再练十年亦难避开,小玄子却也打不到你。咱们练第二式罢。”
起身演示第二式大擒拿手“猿猴摘果”,而后与他拆解。
海老公竟也不厌其烦。
二人亦师亦友。
自午后至傍晚,不停拆解招式。
海老公坐在椅上,手臂伸缩自如,随意一动,韦小宝便中招,所幸他下手甚轻,每招均未用力。
即便如此,当晚韦小宝躺在床上,仍觉周身疼痛,这大半日,少说也挨了四五百下。
他躺在床上,暗自道:“老东西,打我这许多下。明日比武,定要小玄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