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不可能变型成这种生物，即便强大如四巨头也做不到。”

这完全颠覆了魔法的构成基石，什么人物有这种本事，梅林在世吗？

人鱼领袖只是介绍：“从我记事起这四幅壁画就在这里了，它们跟你的城堡一样古老，上面记载的故事在我的部族中世代流传。”

瓦尔登摇摇头没有回应，或许这是人鱼这种生物对魔法本身并没有太多的认识所造成的。真实历史上的格兰芬多或许是找到了某种方法战胜了图尔萨斯，然后被描述成了画中的样子。

或许格兰芬多赢得了一头海洋霸主乌贼的忠诚，瓦尔登猜想着，他知道黑湖中生活着一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乌贼。就像是斯莱特林的蛇怪那样，格兰芬多也留下了他的魔法生物。

答案一定在第四幅壁画上。按照叙事，第四幅壁画应该讲述了格兰芬多打退维京海怪，带领人鱼迁徙安置在城堡高地旁边的黑湖里的情况。瓦尔登满心期待地看向最后一面墙壁，期待着图尔萨斯的最终结局。

不得不说，他所料想的情况的确如实呈现在最后的石壁当中，但他始料未及的部分则古怪到让他绝对无法相信。

瓦尔登一路游出人鱼栖息的洞穴，“狼鸦”与七名人鱼如同仪仗队一般伴护在他左右。在人鱼圣殿里服用了人鱼首领给他的某种起到镇静作用的水生草药后，现在瓦尔登的心跳很慢，体温也变低了。他已经忽视了前进道路上的一切事物，头脑安稳地躲在气泡当中与外界隔绝近乎麻木。

一行人在湖底的潮流和气泡的声音中沉默着到达了一处深色的区域，那不是松软的沙土或坚硬的岩石，那是另一个湖，是湖中之湖。里面的水看上去更像一整块冰面，与外界的潮起涌动相比堪称死寂，湖面的颜色浓郁如墨汁，望不到底。“你们就到这吧，不要再往前走了。”瓦尔登打着手势对其他人说。在看完最后那张壁画后，他就知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

接下来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去做。

瓦尔登攥了攥拳，又一次释放出他的咒语，坚壁清野为他带来了生存所需的氧气以及更多东西，能够维持他施放法力的东西。瓦尔登坚信这一点，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或者第四次施放这个强力的咒语了，单凭自身此时应该早已力竭，可每次重新被无形的屏障包裹后他又能顺畅如呼吸。

随着缓缓沉入那湖中之湖，屏障外的水质变得纯粹而浓郁，人鱼在水下湖的岸边为他唱起了歌，歌声中唱诵的是壁画中的故事。

听着听着，歌声的下一句就和这一句叠在了一起。

然后歌声的每一句都在同一时刻一并传到瓦尔登的耳朵里。

瓦尔登知道自己应该不会再下沉了，如果此时这个湖底湖有正常逻辑上的光源，他会看到每一时刻的自己从水面沿着下沉的路径一直蔓延到第二个湖底。

他到了。

瓦尔登静静地等待着——或者说存在着，因为时间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缺乏意义，“等”的概念在这里不适用。他也不需要视觉，视觉会让他的脑子因为无法理解这种抽象的状态而再次像在维佴顿房间里那样混乱。

几只光滑的触手小心地试探着穿过了屏障，触碰到了瓦尔登的实质。纵使是如今的瓦尔登，这种接触也是足够奇怪的——被触碰到的并非像被无数次切片出来的、某一个时刻的他，而是他的本质，拥有每一片瓦尔登的“瓦尔登”。

[你好，黑湖的巨乌贼。]

[你好，霍格沃茨的瓦尔登。]

[你认识我？]

[我记得每一个乘船经过黑湖的学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