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完的时候，外面另一声尖锐爆响。

“你爸回来了。”瓦尔登的妈妈支起耳朵一听就知道是谁。

温菲尔德?瓦图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他们的白色房子。“儿子怎么在家啊？”

“你儿子今天放寒假了。”玛丽语气生硬地说。

“噢，我又不知道。”温菲尔德一如既往地忽略妻子的语气，径直进入厨房看向锅里，“还有啥吃的吗？”

“你只能吃剩下的了，”玛丽笑着跟瓦尔登对视一眼，“谁叫你回来得晚。”

瓦尔登看着自己的爸爸把剩下的薄饼撕成碎块搁在盘子里，把锅底的汤菜浇在上面，捧着勺子端着餐盘坐到了餐桌一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跟法国沃伦家的，还有挪威那边亲戚打交道了没有？”温菲尔德问瓦尔登。

厨房的玛丽背对着爷俩，手里逮到一条抹布胡乱地擦着，也支起耳朵在听。

瓦尔登把上半学期遇到的事情简略地讲了个大概，他没有提到在搜查维佴顿房间时被时间穿越，以及在黑湖湖底运用时间法则施展多重坚壁清野的事情。据他所知，遭遇厉火那次已经让父母吵翻天了，他不想再在难得与他们相聚的时候是看他们吵架度过的。

如他所料，父母对他讲述出经历的侧重点完全相反：母亲完全不关心瓦图家族秘宝线索相关的事情，而是在乎他在锦标赛上的表现以及与教授同学们的相处。父亲则只关注瓦尔登的寻宝进度，其他事情就像没听到一样充耳不闻。

“学校还放任你跳进湖里？和人鱼交涉？”玛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瓦尔登能想象到他妈妈正紧皱着眉头，“你们院长要求的？还是你们那个校长麦格？”

“不不不，是我自己根据线索找到的，和教授们没有关系。”

“这是他的命运，玛丽，这些经历过是他成长的一部分，会对他以后有帮助。”温菲尔德不耐烦地打断。

玛丽唰一下丢下抹布，敲在锅子上发出当的一声。

“去你的命运！去你那该死的命运！你怎么不去经历那该死的命运！”玛丽咆哮着吼道，“大湖，人鱼——瓦尔登当时有多危险你不清楚吗？！我儿子就得拿命玩你家那该死的游戏？！”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能不能做一个文明人？”温菲尔德被气得不轻，浑身颤抖着，努力慢条斯理地回应。

“文明？你们家倒是文明，做的事情跟献祭骨肉有什么分别？”玛丽讥讽道。

“你回房间去——回房间去！”温菲尔德对瓦尔登命令道。

瓦尔登求之不得，动作丝滑地滑下椅子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父母爆发出来山呼海啸一般的争吵挡在了门后。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叮叮咣咣摔砸东西的声音。

瓦尔登叹了口气，回到床上躺好，幻想着自己正躺在一大串烟花的正下方。

假期挺好，就是有点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