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中的正德帝朱厚照嘿然冷笑,野心乍起。
作为新君近侍的八虎之属,也在钟粹宫中的一个角落,开始了密会。
八虎能在弘治帝大丧期间成事,自然少不了小皇帝正德的默许,司礼监秉笔太监李荣的支持,以及京中勋戚的睁一眼闭一眼。
不然刘瑾八个连太监都算不上的太子近侍,想要控制京中诸军,跟母猪上树也没差的。
所谓近日章奏,以恩侵法、以私掩公,阁臣不得与闻,而左右近习阴有干预矣……
无外就是内廷以中旨盖过内阁的票拟,诏旨各有司衙门,越过内阁行事。
大明的皇帝可以被玩弄,但历经太祖废丞相、太宗立内阁、宣宗养宦官的大明皇权,可由不得一丝藐视。
宫禁中的皇帝不出中旨则罢,一旦经内廷用印的中旨出了,即便再荒悖也必须被执行。
外朝的文臣可以在事后问责皇帝,但绝对不能抗旨不遵,大明无上皇权,才是刘瑾等八虎能够一下掌握在京诸军的根本。
钟粹宫中露天席地而坐的八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知道,寝宫之中的小皇帝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刘大珰,陛下可歇息了?”
作为八虎智囊的马永成,在确定四周无人窥视之后,才开口问了小皇帝的行止。
八虎对小皇帝心中可以不敬,但在言语上必须恭敬。
只因内廷跟外朝规矩完全不同,宫中宦官、宫女只是朱明皇族的奴婢而已,打死勿论的那种。
在内廷讲的是家教跟顺从,忤逆皇帝,便如那王岳一般,即便贵为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朱厚照在寝宫的话说完,他的生命便直接进入了倒计时。
“还未曾歇息,今日司礼监掌印王岳、御马监太监宁瑾,擅自将外朝奏疏放在了陛下案上,陛下为此甚为恼怒,直言要处置了两人。”
“这可是继弘治爷殡天之后,我们的又一次机会,众人若能推我为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以后内廷二十四监的位置,任你们选。”
“还有,陛下刚刚说了,要召南京的汪直老公公觐见,如今王岳乃将死之人,李荣、萧敬、汪直这些老公公俱已七十多了,以后这大明天下就该是我等八人的天下了。”
听完刘瑾的狂言,作为八人智囊的马永成,再次扫视周遭一圈,才轻声说道:
“大珰,我等八人一心,自然会一力推举大珰,只是,外朝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对我等八人有很深的成见。”
“只怕明日这几个糟老头子,会借王岳、范亨、宁瑾几人之势钳制我等。”
“明日皇爷跟这几个糟老头子直陈利害,大珰不好参与,但张永跟谷大用两个有武艺的,还是要随侍在皇爷身边以备不测的。”
“今夜还要提点御前宫内警备、京师五军各卫各营的提督、监枪、监军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外朝那几个糟老头子,趁我等无备,再将军权夺了去。”
马永成这个智囊说完,作为八虎首脑的刘瑾便点了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