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面前说宫中妃嫔打死不论之语,也是李荣在代替弘治帝给正德小皇帝上最后一课,那就是宫禁之中皇帝为尊,皇帝之下皆为草芥。
“李大伴,母后那边找到朕,朕该怎么回话?”
拍掉身上李荣胡乱摸索的白净手掌,朱厚照也问起了这位大伴该如何应对依旧居于坤宁宫的母后张氏。
皇太后张氏不搬离坤宁宫,也是正德小皇帝不去乾清宫居住的原因之一,两宫之间离的太近。
“小祖宗如今是大明的九五之尊,除了忤逆不孝之语,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老奴在呢!”
被朱厚照拍开双手之后,李荣便凝眸扫视了一番钟粹宫,凡被他眼光触及的宦官,包括张永、谷大用在内,俱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这位老公公虽说对小皇帝言听计从,但对钟粹宫的内侍包括刘瑾在内,可是活阎王一般的存在。
“大伴,王岳、宁瑾的事儿,刘瑾那奴婢给你说了吗?”
李荣这个大伴到了钟粹宫,朱厚照心里也平添了一份莫名的安稳,看这位老公公模样,显然是有武艺在身的。
“嗯!老奴来之前已经处置了,王岳空出的位置便由萧敬补上,那老东西可能要比老奴活的长,小祖宗调汪直来京,却是一步妙棋,他正好能制住萧敬。
有汪直在,萧敬便是可用的,萧敬这老奴惯于八面讨好,大事上小祖宗不可倚仗他,宁瑾御马监的位置,先由谷大用补上,这兵痞如今还是好用的。”
李荣一个‘嗯’字,内廷表面上最大的宦官王岳,以及二十四监中掌握兵权的御马监掌印宁瑾便没了。
李荣这老奴,也是把皇城之中皇帝最大做到了极处,用不着什么旨意,朱厚照让刘瑾传个话也就够用了。
“大伴,宫中住着不太舒服,朕想到宫外住着可好?”
听到朱厚照这话,李荣眼中先是露出一丝爱怜,之后又露了一丝怒气,但皇太后不是他能处置的,就只能委屈一下面前的小祖宗了。
“张永,让造办处出了西苑豹房以及石亨宅院的修造图,着工部修缮两处所在。
小祖宗想要出去,怕是要等上几个月了,不要心急,有老奴在,小祖宗只管住在钟粹宫好了。”
说完这话,李荣便带着伤感去巡视钟粹宫了,剩下朱厚照一个继续坐在肩舆上晒着太阳逗着狗。
冬末春初,在院子里晒太阳很是享受,朱厚照的午膳也是坐在肩舆上吃的。
吃过午膳之后,刘瑾才带着一群小宦官出现在钟粹宫门口,让宫内宦官接了宫外宦官手中的锦盒,刘瑾扫视一圈,才走到了小皇帝面前。
“主子爷,奴婢在内廷武库中挑了一些可以随身的兵刃,主子爷瞧一瞧?”
见刘瑾还算体贴,朱厚照便懒洋洋的点了点头,之后就是随侍的宦官们,一个个的打开锦盒,让他观瞧了。
选了一番之后,朱厚照留了一柄雁翎刀,一柄可以作为战锤使唤的错金银铁如意。
也不知是前代哪位皇帝让人设计了这么个玩意儿,三尺长小十斤的花纹钢如意,重心安排的极为合理,抓起来就让朱厚照有些爱不释手。
“好如意!
李大伴来了,你与他说说昨夜奏疏的事儿,先整肃一下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