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再议?
西涯先生意思,可是要让刘大夏继续隐瞒战报,等鞑靼人打到京师门前,朕再处置他?
召英国公张懋、保国公朱晖入文华殿议政,着法司即刻羁押刘大夏、熊绣!”
见小皇帝真要往死里处置刘大夏,内阁首辅刘健也不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意。
若此事放在弘治前朝,对刘大夏的处置,至多也就申斥、罚奉,兴许弘治帝善念一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贻误战机致使宣府大败,这是铁证如山的案件,将刘大夏交法司论处,就是在砸碎他弘治三君子的士林招牌。
此案若法司有意扩大,只怕身边的次辅李东阳也要受刘大夏牵连去职。
官场之上一贯捧高踩低,更不要说打掉了刘大夏,还能牵扯次辅李东阳,这样一来,起码能空出一个阁臣、一个六部堂官的职务。
新老交替之际,出了这样的问题,想及吏部天官马文升、左都御史张敷华等人快速办结前礼部尚书崔志端一案。
刘健也在斟酌此时是否该拉刘大夏一把,礼部尚书崔志端,道士出身,于弘治末期蛊惑圣聪,办这个道士尚书,京师官场是没有异议的。
但刘大夏不同,他不仅是湖广南官的魁首,也是江南士绅的代表。
去一个刘大夏还好说,再牵连到李东阳,那江南士绅的天,可就要塌掉半壁了。
作为首辅,刘健对江南士绅的态度很简单,无非势张时打压,势弱时扶持。
“陛下,东山先生毕竟是兵部的主官跟亲历者,还是要一同参与文华殿议政的。”
刘健将刘大夏的称呼从时公改做东山先生,就很能明确他的态度了,兵部有罪,折的不仅是一个尚书刘大夏,还有一个侍郎熊绣。
正德元年初,有鉴于刘熊二人把持兵部,马文升曾提议熊绣为两广总督,结果熊绣不依,反引人攻讦马文升这个吏部天官。
若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熊绣去两广的,只是如今悔之晚矣,李东阳只能频繁用眼神跟刘大夏交流,以期在此期间寻找出破局之法。
众人自文渊阁移至文华殿,被召来议政的张懋、朱晖,听完战报之后,倒是没跟马文升似的震怒。
只因这些战报,兵部刘大夏可以瞒住吏部的马文升,却瞒不住这俩勋臣。
若宣府开打半年之久,勋戚仍不知消息,那这勋戚也就白做了。
至于两人知道为何不上报,原因也很简单,勋戚的爵位世袭,不为后辈子嗣封爵谋划,勋戚跟大明皇帝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太亲近。
“陛下,此时当让宣府稳住各卫所,谨防鞑靼深入京师才是!”
保国公朱晖一开口,避战情绪就相当严重,朱厚照让朱晖过来也是无奈,这位也是大明公爵之中唯一经历实战、大战之人了。
只可惜朱晖远不及乃父朱勇,国无良将,让朱晖一句话给漏了个干净。
“按张俊、白玉战报,宣府防线已然稳固,朕打算让保国公会同右都御史史琳,率军应援之余,追责于巡抚都御史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