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慧眼如炬!”
小皇帝究竟是天赋惊人,还是谋略过人,亦或是年少早慧有高人指点,对张懋而言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面前的十五岁少年,给了他这个六十五的老汉莫大的压力。
“保国公怯战,让他去宣府,定然拖拖拉拉只求稳妥。
鞑靼人劫了宣府之后,短期之内也不会再来,朕的禁商手段,会让鞑靼人手里冻死的牛羊皮毛,成为废物。
他们那些草原人,只怕不愿意用死牛羊的皮毛吧?
那明年鞑靼人必然还来,这个就需要英国公回去点拨一下内阁了。
除鞑靼人之外,大同一线还要小心火筛部进犯,弄不好今秋时候,吃了宣府好处的小王子部会跟火筛部携手攻打大同防线。
这点英国公也要提醒一下内阁,让马负图定好了策略、做好了圈套,一下打痛他们,他们才不会持续犯边。
保国公不能打,大明勋戚之中,总要有个高瞻远瞩的英国公不是?”
听到小皇帝要把预测鞑靼人动向的功绩转给自己,英国公张懋也知道这是小皇帝的韬晦之举,只是为什么他还是要问个清楚的。
“陛下为何要推功于老臣?”
听到张懋的疑问,朱厚照无奈一叹说道:
“老国公,朕太小也太弱,而且十五岁的皇帝,也很难跟十五岁以下的皇后妃嫔延嗣。
朕未长成,后妃也没长成,即便有后也很难长成,一旦朕过早的近了女色,废了,这大明天下谁最高兴?
文臣!
他们可以再引少帝,再如此操作,我大明皇族、天下勋戚,岂不是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
朱厚照说这话,张懋就不敢站着听了,颤巍巍的将胖大身体跪在木屑之中,他恨恨说道:
“陛下说的是!
老臣也常常思忖,为何自英宗、景泰帝之后,我大明勋戚日子越过越难,问题却原来在文臣的谋算上。
如此说来,成化帝、先帝……”
虽说心里有明悟,但张懋这边还是不该说的不说,英宗夺门有勋戚参与,成化帝与先帝之厄,未必没有勋戚参与其中。
面前的正德小皇帝看事如此通透,张懋也不知他这是得了弘治帝真传,还是天生聪慧若此。
成化帝触及了大明的军制税赋,说是因思念万妃心灰而死;弘治末年也是触及了江南税赋,结果太医院用药就出了问题。
这些话就不是张懋该说的话了。
“老国公明白就好,南京魏国公府的差事,老国公还是要做妥当的。
朕这边的意思,宁可杀了徐俌的女婿娶个寡妇,朕也要他徐家的康健之女。
待三年孝期满,朕也长成了,他徐俌的小女儿也该长成的。
老国公此去,还要带魏国公府的适龄男子回来,姻亲之子也要!”
张懋口中的玩物丧志,对朱厚照而言就是玩物壮志、玩物壮体,真让内阁给他选些八九岁、十二三的皇后,那还玩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