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们本来就没有太多捞钱渠道,现在他们多了林纾这个捞钱渠道,还没有什么风险,当然要好好利用。
“吃饭了,吃饭了!”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冷漠、不耐烦的声音。
一名狱卒提着一个饭桶走了进来,木然的用饭瓢把食物舀进前面的食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整个过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居然是稀粥?”看到食槽里面的东西,人群惊讶万分。
狱卒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地善良,给他们稀粥喝了?
在来之前这群流犯早就听说了,牢房里面的饭都是糟糠加点水,猪都咽不下去那种。
米的确是有,不过是可以数得清的几粒。
然而现在食槽里面的食物,居然是真正的稀粥!
这已经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正常伙食了。
“这还不明白吗?”林纾淡淡的道,“我们这一路走来迢迢千里,很多人都饿脱了相,如果再不给点营养,容易饿死牢房。”
“难道是因为此地民风淳朴,狱卒心地善良?”旁边的流犯道,“他们看我们身子虚弱,特意给我们吃一顿好的?”
“嘿嘿,在此等环境下根本不存在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早就滚了。原始森林里的动物,要不进化出点毒都没资格活着。”林纾淡淡一笑,道,“他们之所以给我们稀粥喝,你家里养的牛马生了病,你会不会喂它们点精饲料?”
“的确会。”另一人道,“如果我家养的牛病了,我自己舍不得吃的粮食都要给它吃,因为我希望它快点好起来,然后给我耕田耕地。”
一张欠条,居然还能换来正常伙食,这是人群始料未及的。
如果之前林纾不以牛马身份强行入衙役们的局,就是和他们完全无关的人。此刻食槽里的饭食,必定就是糟糠加清水。
人群发疯似的舔食起来,如一群抢食的猪。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和林纾争抢。
喝完稀粥后,人群的体力终于得以恢复,不复此前奄奄待毙。
次日,万宁县令开始审讯这批流犯。
在审讯之前,照例每人先打三十杀威棒再说。先给你个下马威,警告尔等来了之后不要作奸犯科,否则休怪本官王法无情。
按照琼州历来的惯例,应该每人打八十杀威棒,不过师爷禀告说这一批流犯表现的还算不错,没有闹事的迹象,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县令对里面的事情心知肚明,顺水推舟给了师爷一个面子。
在挨杀威棒的时候,果不出林纾所料。衙役们打的非常轻,看似重重的一水火棍下去,实际上却是在刚刚接触到衣物的时候,就收回力道。
“这是我当衙役以来,打人打的最轻松的一次。”打完之后,一名衙役对同侪说道。
之后,县令当堂宣判所有流犯入民籍,即刻前往莺歌村垦荒。
每人发放少许谷种,农具,粮食,一百钱。
此刻的他们,才终于脱下了沉重的枷锁和镣铐,由流犯化身庶民。
不过就算化身为民了,他们的户籍上也会留下耻辱的烙印传至子子孙孙。他们的子孙后代,没有考取功名的资格。
为了防止流犯作奸犯科,同一批流犯本应打散送往不同的地方。然而这次县令却没有将他们分开,而是一起遣送同一村子。
这必定又是师爷他们居中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