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相信?”看到林纾的神情,张红灯问道。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林纾风轻云淡,“甚至在来之前我就猜到了。”
“你早就猜出来了?”张红灯震惊。
“猜出你身份没多大难度。”林纾道,“其一,张士诚战败之后,他的旧部大多流亡海上。”
“以朱皇帝的凶残,投降他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逃往海上才是正确的。这个看结果就知道了,投降了他的张士诚旧部,大部分被杀,其余流放、入贱籍。”
“其二,被流放的张士诚旧部,有很大一部分的流放地是琼州府。你们在琼州一带活动理所当然,你们想趁机招揽他们。”
“为什么不可能是方国珍旧部呢?”张红灯问道。
“方国珍实力太弱,被朱亮祖打的满地找牙,部队早就没了。后来他还投降了朱元璋,被封为广西行省左丞。”林纾道,“因此流亡海上的方国珍旧部寥寥无几,而且主子都投降了,他的部下自然也不可能再形成团体。”
“方国珍确实是投降投习惯了的,之前投降元朝,后来投降朱重八。”张红灯道,“不过此人的实力倒是不可小觑,打家父的时候曾经七战七捷。只可惜后来他遇到了朱亮祖,不得不说,朱皇帝身边还是有不少人才。”
“你父张士诚什么都好,就是打仗本事有点差,还喜欢瞎指挥。”林纾道,“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不许你这么说家父!”张红灯责怪道,“其实家父的能力并不弱,之所以兵败,其一是重用两个叔叔张士信,张士德。”
“重亲不重贤,自古以来都是人主之大忌。”林纾道。
“其二是对手实在是太强了。”张红灯道,“当初围攻家父的西吴将领有徐达,常遇春,廖永忠,李文忠,朱亮祖……”
“被这群大佬围攻,张士诚的确很难不败。”林纾道。
“其三就是家父的确没有大志向,喜欢和文人墨客吟诗作画,罗本,施耐庵这些误国文人害了他。”张红灯继续道,“而且家父还和高丽恭愍王交情甚笃,恭愍王是什么人?治国理政一无是处,偏偏诗画方面造诣足可传世。”
“不错,高丽恭愍王就是高丽的宋徽宗。”林纾道,“不过既然兵败那就是能力差,找任何借口都苍白无力。此外也不要太神话徐达,常遇春,李文忠等西吴将领,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百分之九十都在战场之外。”
“哦?”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同样战争不是挥刀杀敌是战备运营。”
“行了,不说家父了,转回正题。”张红灯道,“主子都投降了,手底下的人自然树倒猢狲散,我现在手底下就有两人曾是方国珍的旧部。也就是说他们无路可去,已经依附我。不过还有很多投靠了陈祖义,陈祖义是我们在海上最大的敌人。”
“看来你们在海上的日子也不好过。”林纾道,“其三,就算你不是张士诚的后人,他们也会让你是张士诚的后人。”
“哦,此话怎讲?”张红灯又不懂了。
“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都要打着一个正义的旗号。”林纾道,“本来就没几个人愿意当海盗,如果再没有一个张士诚后人的身份,别人凭什么依附你们?而招揽流放琼州的张士诚旧部,更需要这个身份。”
“有理!”张红灯道,“不过,我是真的张士诚后人。家慈李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