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急传令代地的郦商靳歙,让东路汉军迅速向西挺近,特别是靳歙,让他集合东路所有骑兵先行出发,能赶到白登最好,至少也要封住匈奴东撤的路线!”
杭幻只听得叹为观止,即使她这种完全的军事外行,也听出了张良是要布一个巨大的口袋阵,从东南西北四方将匈奴包围、歼灭在白登、平城地区!
樊哙猛地击掌:“干!就这么干!这次定要和匈奴大战一场,将他们尽数聚歼!”
周勃却有些犹疑,作为名义上仅次于皇帝的汉军副帅,他不能不担心皇帝的安危:“可是白登山皇帝那边呢?他们只有五千人,少兵无粮,他们能够坚持到我们来援么?一旦……一旦……”
张良剧烈咳嗽了几声,身体都有些颤抖,他慢慢抬起头来,目光从周勃、樊哙、陈武等将军身上慢慢扫过:“下面的话请大家记住,这是我张子房说的,与你们一切无涉——这次皇帝身陷危局,恐怕已难龙出生天,但无论皇帝生死如何,我们都不可错过战机!”
周勃等人骇然变色,原来张良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皇帝极大可能战死或被俘,但即使如此,汉军也唯有全力奋战。
虽然理智上必须如此决断,但要置皇帝的生死于不顾,这个话,放眼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张良敢说了,难怪他事先声明与众将无涉。
周勃终究是更牵挂刘邦的安危,出言询问:“留侯就没有什么妙计,可以让皇帝那边多坚持几日么?否则就算我们打到白登,那也是……是玉石俱焚,得不偿失!”
张良摇了摇头:“冒顿单于素来心狠手辣,此次定然不会放过皇帝!现在只能寄望于皇帝与献侯那边,天幸献侯会有妙策可以拖延匈奴的攻势,给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杭幻心中一动,按照史书记载,陈平将使出“贿赂阏氏”之计,让冒顿单于主动放水,刘邦终于得以龙出生天。
这事张良自然不可能提前知晓,但以他对陈平的了解,自然会想到陈平必出妙策。
可是,张良为什么会说冒顿单于根本不可能放水呢,难道他看人不准?
樊哙突然毫无来由的大喊:“我早就说该让大将军前来,他要是能来指挥,皇帝怎会落入危局?皇帝现在恐怕也会想起大将军吧?可惜晚了!”
他说的大将军,自然是指韩信,看来他之前有过类似提议,但显然被刘邦否决了。
周勃厉声呵斥:“樊将军住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等无用之语!”
张良却怔怔出神,低声呢喃:“若是韩信在此,他又会怎么做呢?我刚才的部署,真是上佳之策么?”